宋弥新默然许久，点头：“有点。” 他在吻她的时候，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个眼神，让她一瞬间想起了捕猎的老虎。落单的母鹿意识到了危险，想要逃跑却无济于事，只能引颈受戮。 再被老虎衔咬着湿漉流血的脖颈拖回洞穴享用。 而她不想引颈受戮。 辽原低头笑了笑，又仰头靠在真皮座椅上，戴着小皮筋的那只手压着两边太阳穴，手背拱起一个弧度，他静了静情绪，说道：“行，以后克制。” 与她十指紧扣的那只手并没有放开，宋弥新侧眸，发现他皱眉摩挲了一下嘴唇。 “怎么了？” “没事，嘴有点麻，”眼梢漫出一丝无奈，“估计是轻微过敏反应。” 宋弥新哽住，她的牙膏是椰子味的，椰子味很浓郁。而辽原不仅对牙膏过敏，还对椰子过敏。 接吻也能让他过敏。 她放空了一会儿，左手和他的右手紧扣，男人的手掌宽大且热，轻而易举的包住她的小手，掌心攥出微潮的汗，有点热。 视线晃了晃，落在那颗痣上。她伸出手指碰了碰那颗痣，倏然想起很多年前，不少女生在私下里议论，怎样才能把辽原的痣弄红。 吻、嘬、掐……或者舔。 圆润的耳垂慢慢变红，眼底氤出清润的潮气。辽原偏头看她，粗糙的指腹抵住她的虎口来回蹭了蹭，嗓音低哑，问道：“喜欢痣吗？” 宋弥新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那不是痣，”辽原握着她的手转了一个方向，将她的手压在下，自己的手朝天，解释，“那是纹身。” 宋弥新愣住，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墨点竟然是纹身，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真是纹身，”辽原笑了，“当时隋意想纹，找了家小店，刺青师给敷的麻可能过期了，刺在骨头上特别疼，就放弃了，所以留下一个看起来像痣的纹身。” 一开始隋意还不信，嚷嚷着怎么可能有那么疼，胳膊一伸让刺青师看着办，刚一下针他就疼哭了。 他的胳膊上，也有一颗这样的痣。 失败的纹身让他气得不行，直接把人店给砸了，俩人当时蹲了一下午派出所。 “你原来想在这儿纹什么？” “直线绕飞机。”辽原回答道。 直线代表着尾迹云，飞机代表着他在航行。 宋弥新盯着他失败的纹身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有纹身。” “在哪儿？”辽原挑眉，“让我看看？” 心里一燥，宋弥新垂下眼睫，说道：“给你看过的。” 她的纹身纹在右胸，缠绕的骨骼和花藤，似托起那团浑圆。 是她看许如柏的纹身好看，跟风要纹的。那家刺青店老板是许如柏的朋友，见许如柏领着一个长相无害柔软的小姑娘，指明要纹骨骼花藤，劝道：“许如柏那款不适合你，给你设计一款别的吧？” 纹在许如柏右胸的也是花藤，只不过花藤是配角，主角是人体骨骼，花藤紧绕着骨骼，在缝隙里开出艳靡的花朵。 美的勾魂摄魄。 宋弥新摇头，说道：“我想要骨骼的元素。” “骨骼、花藤元素保留，”许如柏咬着烟，“别太黑暗，其他你看着设计就行。” “明白了，”老板点头，“那行，抛弃许如柏的黑暗风，我给你重新设计一款带有骨骼和花藤的纹身。” 老板设计了三款图案，让许如柏发给宋弥新挑选，宋弥新选中了其中一款。 修长的中指指骨托起一朵小花，花藤紧紧攀缠着指骨，细细的藤蔓深入指骨关节的缝隙，错成几股的枝蔓穿插错叠，暧昧的缠夹着那根冷淡指骨。 弧形骨骼花藤纹身纹在了她的右胸下缘。 老板叼着烟，一边纹，一边眯眼欣赏自己的作品，说道：“挺漂亮，一会儿结束让我拍几张。你要是愿意让我放作品墙公开展示，我这单给你免费。” 宋弥新想了想，问道：“要露点吗？” “想什么呢妹妹，”老板哼笑一声，“我们是正经生意，只拍纹身作品，不让你露，不过不能穿内衣，只能手捂着胸让我拍，不能穿bra那种。” “那行，”宋弥新答应得很痛快，“随你拍，我什么姿势都可以。” 老板也笑，抬头看许如柏，说道：“如柏，你带过来的小姑娘挺野啊。” “嗯。” 纹身店老板拿开烟，往烟灰缸里碾了两下，问道：“是工作了还是在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