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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f 4(2 / 4)

那里面是一枚女士腕表,浅金色的钢表带,方的表形,黑色的罗马数字表盘。实在是很优雅、很优雅。

应隐呼吸都轻了,不敢置信问:“送我的?”

“不贵,刚好在我affordable的范畴内。”

“嗯?”

商邵摇了摇头:“小姐,你英文有这么不好吗?”

应隐闹了个大红脸,反过来指责道:“明明是你的伦敦腔带口音,我一下子没听懂而已。”

商邵带有笑意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将她的理直气壮看至心虚气短。

在她蝴蝶翅膀般躲闪的目光中,他又不笑她了,温柔地让她伸出手。

应隐吃不准手表是戴左手好,还是右手好,先伸了右手,想了想,又换成左手,最后,她把书本轻轻放到旁边石凳上,两只手并着一起伸出来。

“左手比较方便,右手要做事。”

应隐便乖乖地把右手伸了回去。她很白,手腕到手臂都是细细的一截,腕心青色静脉明显。商邵将表在她腕上佩好,按下金属扣——完美适配。

“看来不用调节了。”他自己也颇为满意。

“你怎么知道我手腕长度?”

“观察,目测。”商邵随意道,一抬眼,发现她一副欲言又止又羞又愤的模样。

他怔了怔,反应过来,无奈而戏谑:“你想到哪里去了?”

应隐扭过脸,自耳垂至脖颈都染红。

“别看树,看表。”商邵命令道,“喜欢吗?”

应隐抬起手腕,反复看着,点点头:“喜欢。可是它看着很贵。”

“还好,挺便宜的,不怎么防水,洗手时小心。”商邵轻描淡写地说。

她不知道,她手上佩戴的,是一块1925年的女士腕表,是已故著名女演员费雯丽的藏品。

第二次预备铃在此时敲响,应隐像从梦里醒来,低着头说:“我该回去上课了。”

“我送你。”

应隐抱好了书,迟疑了很短很短的一秒,“嗯”了一声。

商邵想起来问:“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应隐断然否认:“我是当明星,又不是坐牢。”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商邵护送她回教室。他们一路穿过花园,走过植物郁葱的中庭的步汀,自回廊踏上楼梯。赶着回教室的学生你追我赶嬉笑吵嚷,经过他们身边时,匆匆的脚步缓慢下来。

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走过理科实验班长长的一排窗户,来到文科班二班的教室前。

教室里,学生已坐了大半,任课老师也已经站上了讲台,正在课代表收上来的试卷。

在各色的目光中,应隐抱书站得笔直,被阳光晒得澄澈的脸上一本正经,说:“那我进去了,拜拜。”

商邵也还是那副沉稳淡漠的模样,颔首道:“回见。”

应隐转身,右脚踏进教室时,一种莫名的心慌意乱如闪电劈进她的心里。

他会不会不再来了?她还没问他留电话。走进教室这道门,他不会再来找她第二次了。

少女搞不懂这种让她心脏绞紧的感受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一股冲动让她蓦然回身,叫住了已经离开两步的男人:“商先生!”

商邵脚步顿住,回首,看到她脸上的惶然和茫然。

他顿了顿,问:“怎么?”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应隐看着他的眼睛问。她虽青涩,却有一种敏锐,虽然跟他不过数面之缘,却已经笃定了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如果要到了他一句明确的首肯,他就一定会办到。

商邵的目光瞥向她手腕上那枚古老的钟表。

“等它坏了的时候。”

“什么?但是——”

上课铃打响了。

那铃声刺耳,有威严的魔力,让整栋教学楼都立刻陷入安静中。文科二班的教室里,传来老师轻轻的咳嗽声,叫道:“应隐,回座位就坐。”

所有的话都不再合适说。应隐不知道为什么眼圈便红了,一股酸涩直冲她的鼻腔。她深深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

什么等表坏了的时候。就算坏了,她又没有他的号码,又找不到他。

闺蜜荟芸一到下课时间,就到她座位边聊天。刚开始几天,她的朋友总是闷闷不乐地看着手上的表。

“它怎么这么耐用?”

“它看着就一副很耐用的样子。”荟芸说。

“烦死了。”

过了一个月,备考的节奏忙碌,表又回归了表的本质,应隐写试卷时、赶上课时、漫等着下课时,便看上一眼,漫不经心的一眼,目光只为时间而来。

江录繁同学每周为她补习两次,她的英语成绩果然有所提高。学校的晚自习九点二十下课,他们一起相处到十点半。应隐大约确定了一件事,江录繁是喜欢她的,但他没开过口,也没有逾矩的举动。他是在等高考结束吗?

不知道是表坏了比较好等,还是高考结束更好等。

“都怪你,天天念叨表坏了,害得我的表真坏了。”荟芸抱怨。

“怎么坏的?”

“进水咯。好麻烦,还要送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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