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校的职位是管不到这些的,可他要知道这些信息,所以一直让徐以秾留心着。 国民政府组建之初,一派气象,军校做为招徕有志年轻之士曾是一位难求。 年轻人怀抱一颗热忱之心投笔从戎愿为国为家出力,可是随着时日的变换,那种内里的腐烂渐渐的又泛出来了,大家看到所有新的东西其实只是表面结的美丽的红痂。 那下面依然是腐肉。 所有的考试所有的公职都是为了达官贵人的孩子服务,留给平民百姓的真正为民的却越来越少。 于是,有能力的再也不愿效命,甚至谈及便厌恶,来的多是草包一个。 柯怀思看这些半年一届招进来的孩子,他们骨子里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打仗,什么叫士兵。 全是少爷、小姐。 是那些上了战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家伙。 好,如果不烂成这样,怎么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少校上场? “多,比半年前多,这次缺了三分之二的人,来的都是各级议员的亲眷,还有一些商贾的孩子,”徐以秾将一本册子摊开放到柯怀思面前,“这是他们捐的费用,用以支持国民陆军学校建设。” 柯怀思笑着拿起本子,往后一靠,一个个的学生名字后都打着括号,括号里清清楚楚的写着或是银元,或是股票。 “也不全是坏事,这笔进账还是很好的。”柯怀思将册子丢回桌上。 徐以秾拿过册子,转身要出去可又转了回来,看似有话要说。 “怎么?”柯怀思问他。 “笔试没问题了,还有体能。”徐以秾说。 “……”柯怀思很难得很少见的犹豫着问自己的得力助手,“体能测试已经降低标准了,你觉得她还是过不了吗?” 徐以秾艰难的摇了摇头,“她能,但是又不能。” 柯怀思烦躁的将身子压到椅背上,皱着眉吩咐,“逼她,强硬些。” 徐以秾深吸一口气,点了头走到门口的时候,柯怀思在他身后说:“心狠点,体能测试这次是教委主任亲自来督察的,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也会下手逼她。” “长官,”徐以秾回身,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进组,叶五看起来并不会被她栓住,起码目前不会。” 柯怀思看着跟了自己一年多的年轻人,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徐以秾做为年轻一辈中的精英,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自己太过于服从,造成很多事上自己并不拿主意,甚至连问题都没有。 他们似乎将柯怀思当成了一个大家长,虽然服从对军人来说是天性,却少了些机动性。 他柯怀思要的不是忠心的狼狗,他要的是鹰,驯服之后仍然保持着自身的机动性。 至于打仗,到战场上又是另一批人,那些是战争机器另当别论了。 “叶五我了解他,能栓住他的目前来说只有他的家族,我让柯小禾加入是因为礼月,礼月提出的要求。” “为什么?”徐以秾几乎脱口问出,没有停顿的时间,问完了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柯怀思想了想,起身走到徐以秾身边,说:“你和礼月都提到了那晚,柯小禾在沉入湖底后死而复生念出的两句汉诗。” “礼月至始至终都是奔着那个湖底宝藏去的,根据他掌握的信息,湖底就嵌着宝藏方位的信息,柯小禾看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记得那两句,现在她整段记忆都模糊了。” 徐以秾有些无奈,“以她的记忆,可能真的只记得两句。” “人在濒死时的记忆力是超群的,而且她能念出那两句说明其它的也看到了,短时记忆已经完成了,之后我们要做的是等她回忆,或者创造情境让她自己把那段记忆提取出来。”柯怀思说。 道理徐以秾都懂,人的大脑的确可以这么做,可是……“长官,到时候礼月不会独吞吗?或者礼月真的相信我们不会独吞吗?”徐以秾知道,自己长官出手管的事肯定是有利益可拿。 “人心变得快,枪不会变,所以我们不用担心,需要担心的是礼月,既然他肯,”柯怀思摊开双臂,问道:“我又有什么怕的?” 柯怀思拍到年轻人的肩上,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说是年轻人后辈,其实两人间的年龄相差不过七岁,可两人之间差的经历却不能以年岁来衡量。 柯家从前清绿林招安后就是一方督军,之后军阀割据盘桓在关外是奉系得力的一支,再到如今国民中央军,一步步全是铁血生涯。 这样环境出来的柯怀思又早早的被父亲送去日本陆军学校,毕业后再进帝国大学情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