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是吴王一脉的老人了,在永乐朝的时候就是最忠实的汉王拥趸,而且是从永乐初年一直到现在从未变过的。 在能力上,李彬不是大明现存武将中最出色的,但统治者用人,能力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忠心。 但是没有能力也不行。 李贤,李彬的嫡长子,未来会承袭李彬家业的人,他的能力……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还没有得到验证。 作为李彬的儿子,而且还是嫡长子,李贤自幼受到的教育肯定是不差的,但教育资源好不代表着就能成才。 这个时间,这个节点,让一个没有任何带兵经验的人去统率军队,而且还是镇守相当重要的凉州…… 要知道,凉州可是连接关西七卫最重要的地方,是河西走廊的所在,一旦出现问题,大明的西方怕是会有失手的可能。 虽然以大明的战斗力,只要等朱瞻壑回来就很快能拿回来,但所造成的影响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我倒是觉得不用太过担心。”于谦看完了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陈尚书,可能你只看到了凉州的重要性,但却忘了如今的大明,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招惹的。” “我知道。”陈循点了点头,但脸上的阴云仍未消失。 “我担心的不是东察合台汗国和关西七卫乱来,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不过……” 说到这里,陈循的声音放低了不少,还带着几分阴沉。 “他们不敢,但有人敢,毕竟……” “有些人可是连太皇太后都敢刺杀的……” …… 陈循的一番话让于谦陷入了沉默,也让气氛陷入了沉寂。 的确,东察合台汗国和关西七卫不敢,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敢乱来,等朱瞻壑回到顺天府,迎接他们的就是大明不死不休的进攻。 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大明本身就是越乱越好,因为只有大明乱起来,他们才有机会。 虽然说出事儿的话大不了壮士断腕,牺牲李贤保全大局,最后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 壮士断腕,只能说是及时止损,但在陈循等人看来,及时止损自然是不如完全没有任何损失的好。 要是李贤那边出了问题,就算是能够及时止损,朱瞻壑也会被人说用人不当。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麻烦一下维喆了。” 想到这里,于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的语气虽然不好,但却也说到了陈循的心坎儿上。 因为这事儿啊,还真得夏原吉来才行。 “也不急于一时。”陈循的语气放松了下来,脸上的阴云也消失不见。 “等明天吧,明天当值的时候,我去和维喆说一下,安排个人插进今年去往乌斯藏都司的运粮队中,让他们将消息送给乌斯藏都司八王,让他们派些人策应一下。” “乌斯藏都司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了,其实此前我一直想让世子殿下把乌斯藏都司彻底收归中原,就像当初云南的改土归流一样。” “但现在看来,改土归流有改土归流的好处,维持现状也有维持现状的好处。” “最起码在这件事上,还是维持现状要来得好一些。” …… 吏部的灯很快就熄灭了,连着好几天没回家的陈循也回了家。 只不过,已经变得汹涌的波浪却不会就此停息。 正如陈循所说,改土归流有改土归流的好处,维持现状也有维持现状的好处。 在气候的压制下,乌斯藏都司没有足够的粮食,每到冬天牲畜被冻死的数量也远超以前,这就让他们必须依附朝廷,不然的话就会有大量的百姓冻饿而死。 不过,得益于前些年吴王一脉的援助,乌斯藏都司现如今连朝廷的帐都不买,但只要你打着吴王一脉的名义去,基本上事情都能办成。 这足以说明吴王一脉在乌斯藏都司的影响力。 如果和当初云南的改土归流一样,将乌斯藏都司也彻底收归朝廷,那这次的事情就多多少少有些麻烦,最起码不能像现在一样想调就调,还不需要经过朝廷,不会打草惊蛇。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吴王一脉能够持续并且还算彻底地控制乌斯藏都司的基础上。 然而,陈循和于谦并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除了已知的敌人外,还有别的敌人也参与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