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说压根儿就没打过仗,如果硬要说打过,那也只能是平赵王之乱的那一次了。 可是,那次真的算吗? 太宗皇帝的遗诏一出,赵王就放下武器投降了,这算是打仗吗? 所以,他们其实根本就没发现,那些支持朱瞻基的人之所以支持朱瞻基,其实并不是因为朱瞻基胜面大,而是因为他们不想朱瞻壑胜利。 事已至此,吴王一脉最终会登临绝顶的结果似乎已经注定,但这是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不愿意看到的。 原因……很简单…… 他们不想打仗,不想让自己,或者是自己的父亲、丈夫和孩子上战场…… 但是他们全然忘了,大明这十几年来的和平是怎么得来的。 或许,他们并没有忘记,只是不想那个去换取和平的人是自己或者是自己的亲人。 他们,愿意享受最终的结果,但却并不愿意付出。 即使,这个付出对于他们来说也过于惨痛,但总是要有人付出的。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表面看起来的赌气之争,其实最后双方都不是胜利者。 或者应该说……不是直接的胜利者。 …… 欧洲,地中海沿岸,雅典公国。 沐晟正指挥着麾下的将士们焚烧敌军的尸体,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木然。 短短十三天,他们击沉了三十三艘敌人的舰船,歼敌超过八万人,而战场,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爱琴海。 “爹……真的要烧掉啊……” 沐斌看着被摞成小山的敌军尸体,惋惜的情绪溢于言表。 八万人,别说是在经历过黑死病的欧洲了,哪怕是放在中原那动不动就十几万,甚至是号称几十万的战争中,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场大捷了。 沐斌经历的还少,在这个新兵蛋子的眼中,战争或许不是男人最浪漫的事情,但筑京观已经是他最向往的事情。 毕竟,京观自古以来就是标榜将领军功的最高形势。 “想筑京观?”沐晟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嘲笑。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 “可以啊……” 沐斌闻言脸上一喜,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他爹接下来的话就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别说是筑京观了,只要是你自己带兵打下来的胜利,你怎么处理这些败军的尸骨都可以,但这次的胜利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就好。” 说完,沐晟没有管自己儿子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失望的表情,而是冷冰冰的看着被堆积起来的敌军尸骨。 筑京观,的确是标榜武将战功的最高形式,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有些人筑京观,就是单纯的为了标榜自己的军功;有些人筑京观,是为了震慑那些还没有被完全消灭的敌人;有些人筑京观,是心中有着极深极深的仇恨。 而有些人,却已经懒得筑京观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当你做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都会升起厌烦感,对于沐晟来说,不管是杀人还是筑京观,都是如此。 如果是在当年的云南府,如果朱瞻壑一直都在他前面帮他顶雷,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很顺利,如果…… 总之,那个时候的沐晟,或许会对筑京观一事很是热衷,但现在…… 还是那句话,杀人,在苏伊士地区他就杀烦了,不过一年半的时间,直接和间接挂在他名下的由肽亡魂超过两百余万。 他不是朱瞻壑,他心中没有深到痛彻心扉的仇恨,去油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做多了就是会烦。 相比于费劲巴拉的筑京观,他更喜欢像现在这样。 绝大部分的敌军尸骨都沉入了海中,剩下的这些还是一把火烧了了事。 既不需要考虑尸体腐败爆发疫病的问题,又不需要像筑京观那样准备石灰之类的繁琐程序。 简单,高效。 沐晟并没有发现,他受朱瞻壑潜移默化的影响越来越深。 现在的他,一切只追求高效,对于过程他并不在意。 这,是一件好事儿。 但相比之下,沐斌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此时的他正一脸可惜地看着明军将士把猛火油和各种易燃物以及敌军的尸骨分层摆放,然后一把火扔了过去。 巨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火焰猛地升腾了起来,熊熊的火光映照得沐晟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