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金涯这个此番带着沐家军出兵平乱的将领并没有回到营中,而是在思明府驿站,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面前的弟弟,金涯心中五味杂陈。 几年了?一年半了吧? 今年他没有回家,因为今年的局势不太好,就连朱瞻壑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他了。 上次回家,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到现在,可不是一年半了吗?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轻叹一声,金涯给自己的弟弟倒了一杯水。 是的,杨溥此次带来的人,正是金涯那个本应该是堂弟,但现在却成了他“亲”弟弟的金达。 “哥,这两广一带的饭菜和云南府的是不是差不多?你在云南府平日里也是吃这样的饭菜吗?” 金达的嘴里嚼着,嘴上说着,结果两样事都没能做好。 “慢慢吃。”将水放到弟弟的面前,金涯的脸上泛起了回忆的神色。 “这几年我已经很少在云南府了,自从世子殿下为了管理香州府和南州府(德里苏丹)而举家迁移到香州府之后,我基本就在香州府了。” “在香州府,我平日里吃的和应天府的饭菜差不太多,因为那都是后来迁移过去的,但若是在街上吃,那倒是和云南府的差不多。” “毕竟,以前的暹罗和南掌已经没有多少遗民了,现在的香州府大多都是从云南,甚至是川渝地区迁移过去的。” “那等我长大以后去云南好不好?”金达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云南真是太好了,有这么多的好吃的,还有那么多的水果,哥你每年回家带的那些水果我都不够吃。” “那可不行。”金涯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伱是父亲的嫡子,等你成年,陛下就会让你承继父亲的爵位,到时候你就不能随便离京了。” “啊……”金达很是失望地撇了撇嘴。 金涯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脑瓜。 说金涯从来都没有觊觎过金忠留下来的爵位也好,说金涯是因为朱瞻壑的缘故有了新的奔头和希望,这才让他放下了对金忠爵位的觊觎也罢,现在的金家反正是挺和谐的。 除了今年,金涯每年都回家,而金达对他这个哥哥也很是依赖,甚至每到年关,他都会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你都十岁了,再有个三年五载的,就算是陛下不给你赐婚,你也该成家了。” “到时候,你就不再是单纯的自己了,也代表了父亲,同时还要肩负起这个家。” “现在我能帮衬到家里的地方不多,也就只能每年带点钱回去,让你和二位义母过得好一点。” “而且,这些年无论是先皇还是陛下,都没少给家里贴补,且不说生而为人应当知恩图报,就说父亲当年也说过,先皇对于我们家的恩情是三代都还不完的。” “因为先皇的安排,我想要回朝廷任职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所以这报恩的事情就得交给你了。” “啊……”金达很是丧气地叹了一声,抱着饭碗就趴在了桌子上。 “不都说吴王世子殿下要进驻应天府嘛?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没信儿了不说,反倒是离开了大明,去了帖木儿帝国?” “金达!”金涯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眼中的柔光也瞬间变成了严厉。 “谁让你说这些的!?” “啊?”金达还有些懵,但看到瞬间就变得严厉的哥哥,金达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直了身体。 “没人让我说啊,就是在家的时候听到过不少这样的流言,最开始我也以为是无稽之谈,但是……” 金达刚想要说些什么,但瞬间想起了某些事情,及时的将话给收了回来。 “尤其是今年,应天府流言四起,传得越来越有模有样的不说,还没人出来管。” “没人管也就罢了,据说就连那些官员们都在不停地上书顺天府,请求调走。” 金涯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话是自己弟弟的真心话?还是说是有人有意指使的?金涯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了。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金涯很了解,因为他很关注自己的这个弟弟,也很关注自己那两个义母,不仅逢年过节就往家里送钱,还时常注意家里需要什么。 但是,金涯却并不敢说自己就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 金家因为没有人在朝为官的缘故,迁都的时候并没有随着迁到顺天府,而是留在了应天府。 但即便是在应天府,和金涯这个在香州府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