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本意是来通知杭州知府一声,告诉他要是有人找他的话就把人带去西湖,因为他打算到西湖小住一段时间。 不过这下子好了,也不用让杭州知府当传声筒了,因为他有个坑爹的儿子,而且还是被汉王世子直接给抓了个现行。 朱瞻壑直接让人通知周新来处理,毕竟人家是浙江按察使,杭州府隶属于浙江,出了这种事儿自然是得交给人家处理了。 至于朱瞻壑? 他没这个闲心思,说句难听的,这种事儿肯定不会少,他要是亲自上手的话那怕是忙一辈子都处理不完。 人呐,就是得活在当下,得学会摆烂,不然的话得忙死。 不过啊,事情真就会按照朱瞻壑想要的那般发展吗? 西湖畔的一座竹屋内,朱瞻壑怀里抱着一根鱼竿,脸上盖着一枚斗笠,躺在躺椅上恣意地摇晃着,而在他旁边的不远处,有几个人正被看守着做活儿。 这些人就是杭州知府鲁秀得……一家子。 明初的西湖其实已经不能叫做西湖了,因为缺少治理导致西湖大部分的地方已经淤塞成了平田。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西湖最开始是跟钱塘江相接的一个水湾,唐朝时期还算不错,后来从五代十国时期开始,西湖就逐渐淤塞,慢慢的变成了一座独立的湖泊。 后来,有名的大吃货……哦不,是大诗人苏东坡搞了一下,西湖因此好了一些,不过也就这样而已,随着南宋时期的两次大旱,西湖就彻底淤塞了。 元朝时期,西湖就已经没什么水了,到了明初有所好转,但也早就成了水田而已。 泛舟西湖的希望落空了,朱瞻壑就将怨气发泄到了杭州知府鲁秀得一家的身上,让他们一家人在西湖畔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殿下,再不起竿,鱼怕是就要跑了。”紧赶慢赶来的周新看着朱瞻壑恣意地样子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跑了就跑了呗。”朱瞻壑依旧在躺椅上摇晃着,声音自斗笠之下传出。 “稻田里的鲤鱼罢了,反正这两天这四百余亩的早稻就要开始采收了,它能跑到哪里去?” 没错,咱们的汉王世子殿下正在人家的水田里钓鱼呢。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因为此时的稻田已经不能被称作水田了,因为稻田里不是一直都有水的,在临近收获的眼下水更是少的可怜。 咱们的汉王世子殿下只不过是找了个有水的水畦罢了。 “那世子殿下还真是雅兴啊,完全看不出来才刚刚破了一起官员之子强抢民女的案子。” 周新的话看似充满嘲讽,但实则是满心无奈。 虽然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周新已经大概的了解了朱瞻壑这个人,了解程度不是很深,但也够用了。 因为从他了解的那些就能看出来,这位汉王世子殿下一直就是纯粹的在游戏人间罢了,若不是看得太清楚,估计连现在的事情都不会管。 “这话说的,本殿下也很无奈啊……”躺椅停止了摇晃,朱瞻壑稍稍用力就坐直了身子,脸上盖着的斗笠也滑落到了大腿上,露出了真容。 “我本来是想着去府署通知一下咱们的这位鲁知府,但谁料到正巧碰到了他的儿子正在强抢民女。” “我大小也是个世子,又是皇室宗亲,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理不成?” “那微臣可得谢过世子殿下了。”周新闻言也是笑了,不过不是嘲笑,而是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 “行了,人你带走吧。”朱瞻壑将鱼竿和斗笠甩到一旁,眯着眼站起了身。 “不过啊,这位知府的公子可得给我留下来。” …… “这……”周新迟疑了。 这不符合规矩。 虽然周新这个按察使主要是负责官员,但这次的主犯是鲁秀得的儿子鲁宏,朱瞻壑所说的显然是不合规矩。 但出于这段时间对朱瞻壑的了解,周新又觉得他不是个没事儿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所以才迟疑了。 他想要看看朱瞻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然而,他很快就后悔了。 周新只见朱瞻壑轻轻地摆了摆手,站在朱瞻壑身边的朱凌立马就走到了鲁家人身边,然后…… 抽出腰间佩刀,手起刀落! …… 周新傻了。 他在心里做出无数种假设,但唯独没想到朱瞻壑会让他的护卫直接把那鲁宏给砍了! “好了。”朱瞻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躺回了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