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时怔住,而后目放精光,心神大震,浑身气劲勃发之下,立时冲的发丝激荡,灰衣鼓荡,惊的蝉鸣齐齐噤声。 扫量了一眼,他已能瞧出来,这四字应是由两位绝世高手以指书成。 只因字韵各异,“天道”字痕笔迹好似流云清风,缥缈莫测,以字见人,这留字的人,应是位淡泊江湖,萍踪靡定的盖世高手。 莫不是令东来? 他心神大动,又瞧向那“人道”二字。 笔笔入石三分,似刀劈斧凿,银钩铁画,字痕刚硬粗粝,笔锋过处锋芒毕露,杀气太重。而那“人”字看似寥寥两笔,却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气魄透石而出,端是气象惊人,更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江湖气。 若“天道”是令东来所留,那这“人道”莫非就是那位不知来历的神秘大宗师所刻? 汉子震撼莫名,他瞧着四字字痕,心中冒出个大胆的推测。 难不成二人见过了,还斗了一场? 可惜只余石刻,未见其人。 汉子心生无尽叹息,但转念又长长吁了口气,一改怅然若失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有此收获已不算白来一趟,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他复又看向石壁上的四个字,眸光游走,四字虽然只是字,但却暗藏韵味,当即在浓荫下找了块青石坐了下来,紧盯着,像是要从中看出点门道来。 山径上的人来来往往,转眼天色渐晚,已是日暮西山。 随着最后一缕天光暗下,汉子也起身欲走。 过了今夜,他也该动身前往“惊雁宫”了,几大高手早已相约,成败在此一举,成也罢,败也罢,但有的事总要有人去做。 他走到那石刻前,暗思良久,只似起了玩心,抬指一划,势如龙蛇。 “凌渡虚到此一游!” 此人居然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气王”凌渡虚,所习《先天功》据说已达登峰造极,前无古人之境,水火不侵,已臻化境。 却说正待离去,他忽见面前昏暗的石刻突然亮了一亮。 那“人道”二字竟如夜空中的一点星辰,又似纸上的一撮燃灰,泛起光华。 凌渡虚愣神片刻,脸色不觉一变。 这毫光散发之下,他只觉耳畔一切,身旁所有,俱皆远去,天地飘远,唯剩面前石壁最为真实。 “这……这是?” 凌渡虚瞳孔大张。 却见光华流淌,竟然倏然散作漫天金光,细看之下,金光闪烁,已变成一枚枚小字,流转变幻,明灭不定,浩若烟海,简直无穷无尽,充斥在天地之间。 太惊人了。 字迹变化,如水流淌,又如书卷铺展摊开般于那石壁上一一呈现在凌渡虚的眼前。 凌渡虚目睹这般奇景,原本震撼莫名,又惊又骇,可很快便被那无量字海中的万千经意道理所吸引,失神沉迷,难以自拔。 在他眼中,石壁上如有无穷字迹明灭跳动,不住变幻,本是晦涩难懂,可当他气息一运,心念散发,那些字迹逐一定住,而后化作一篇奇功妙法,落入眼中。 “先天无上罡气!” “念你心系天下苍生,此法予你。” 一个声音忽然落在凌渡虚的心底。 凌渡虚蓦然惊醒,回神再看,眼前无量字海已是不见,石壁也复如常,昏黑一片。 但他心念一动,脑海中确确实实多了一篇名为《先天无上罡气》的法门,居然与他所学的《先天功》十分契合,而且更为精妙。 凌渡虚面露感激之色,正想答谢,可等瞧见那说话的人,又是心神一震。 眼前寂静无声,哪有活人。 莫不是鬼? 他突然眼神一动,扭头望向那座嵌于石壁的莲台上。 石像如旧,未有变化。 念头一起,凌渡虚自己也觉荒唐,眼前石像石壳厚结,青苔满布,分明是个死物,绝无半点气息;亦非一年半载能够积下的,若是个大活人,早就渴死饿死了,便是那佛门善于打坐枯禅的高僧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一步。 “凌渡虚必不负尊驾所望,若能窥得战神图录,功成身退,当与阁下共享。” 眼见神秘人不愿现身,凌渡虚抱拳以敬四方,而后远退。 山径重归寂静。 也不知过去多久,那尊石像突然眼皮一颤,颤下簌簌尘灰,紧跟着睁开了一双幽深眸子。 只他睁眼瞬间,天空“喀喇”一声,黑云重压,如山如海,雷光隐隐,电惊长空,无形中有一股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