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亦非那些长存不死之人,此人岁数,恐是花甲、古稀之间。 “想不到一个弹丸小国于武道一途竟也有人走到了这一步。” 此人起初敛尽了气机,伪装了气息,只似个快要入土的老骨头,神意尽收,然就在陈拙杀念天降的瞬间,这厮已先觉的抬起了一对难以形容的眼睛,径直瞧向陈拙,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气机相连,周遭所有观战宾客的助威声和吆喝仿佛尽数远离消失,被隔绝在外,又像是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老头双眼匪夷所思的乍亮一闪,眼窝内登时爆起两团璀璨精光,凝练如剑,打向陈拙。 竟是目打之术! 日本剑道的打法之一。 然而令对方没想到的时候,不约而同,陈拙眼中竟也骤起锋芒,神意聚凝,眼眶四周的细密筋络霎时如蛛网浮出,目中血色充盈,杀念如刀,更似冷电。 目击之术。 此乃双方神意之争。 精、气、神凝练到极致,以念摄敌。 一眼之争,平分秋色。 “勿忧,我去去就回!” 耳畔忽听平淡言语,古玉忙回神望去,身旁哪还有陈拙的影子,椅上空空如也。 而那日本柔道高手中同样没了老者的身影。 梁朝云和左宗生忙赶过来,见古玉神色不对,又见没了陈拙的踪影,当即便明白过来。 古玉眼里的慌色一散,神色一稳,安抚着梁朝云,“别慌,姓陈的不比以前了,咱们现在该做的就是把这群货色全收拾了。” 长街之上。 有两道身影于涌向精武会的人流中穿梭而出,朝着另一头走去。 明明人满为患,没有缝隙,可二人过处,只一碰到那些人,一个个似被一股柔劲卷中,如风拨草,不受控制的分出条路来。 陈拙负手缓行,那老者则是背着一把白鞘白柄的太刀,双手垂在身侧,大的超乎寻常,且手背手心毛孔尽敛,筋骨贲张,多半还擅长极为惊人的手上功夫。 “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率先开口,字正腔圆的说出一口流利汉话。 陈拙问道:“哦?莫非你就是在中国长大的那几位日本人之一?” 二人并肩而行,朝着远离街市的僻静处走去。 老头摇头,“非也,我是他们五个人的师父,他们会的,我都会,此次来到中国乃是兴之所至。” 陈拙双眉似龙蛇一扭,嗤笑道:“如你这等人物,竟然会遣门人去别派偷师,真是叫人不齿。” 老者不为所动,神色如常,“中国功夫,博大精深,但门户之见太重,我只是想窥其精妙罢了。再者,你们中国有句古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尽管你们这个民族是功夫的创造者,可你们的国家太弱小了,最终只会沦为别国壮大的养分,真正将功夫发扬光大的,将会是我们日本人!” 陈拙垂落的眼皮徐徐掀起,牙缝里只是冷冷的挤出两个字来,“有种!” 便在二人奔走赶路的时候,街上忽有一位赶去精武会观战的青年无意间瞟见了他们。 那人貌似双十,穿着干练利落,原本急行快赶,然眼角余光却瞧见了俩人。 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只因其中有个日本人便多看了两眼,哪想一看之下再难移目。 见二人渐远,青年眼神稍作迟疑,脚下一转,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再看到二人尽挑人少的地方走,青年心里只似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测,激动兴奋之情无以言表。 “小子,再追上来小心丢了命!” 陈拙与那老者皆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 见对方是个中国人,陈拙出于好意提醒了一句。 青年一边急追,一边不卑不亢地回道:“在下王亚樵,有幸得见前辈迎战外敌,若能一睹为快,死又何妨!” 他明明是发足狂追,不想越是追赶前面的俩人反而越来越快,距离也越拉越远,身法之快委实生平仅见。 周遭人烟渐稀。 恍惚间,青年隐隐听到急风中传来两个声音。 “神道无念流,藤田斋!” “神州盟,陈拙!” 前者他不知是谁,但听到后者的名姓,青年眼神一颤,“天下第一刺客?” 当即双目圆睁,再提内息,朝着二人远去的方向拼命追去。 …… 风声急呼。 茂林之中,惊见两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