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才刚刚坐进教室里,拿出抹布擦了擦自己的桌椅,普普通通的木制桌子,被她擦的干净到仿佛打了一层蜡,都能隐约倒映出人影。
等等!
这道人影是?
阿娘!
她的母亲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母老虎,二丫第一时间双手抱头,藏在桌子底下,“呜呜呜,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学院的老师在旁边为二丫打掩护,“朱大娘,你们家二丫没来上学啊,你到别的地方找她去吧。”
朱大娘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花布书包,“孩子早上出来得急,忘记带课本了,我给她送过来。王夫子,听说你们这里还有给成年人开设的夜校?你看我能上不?”
王夫子和二丫都惊呆了,不明白在朱大娘身上发生了什么。
“娘,这可是你当年嫁妆里的花布啊,你一直压箱底,平常都不许我看一眼,我过年让你给我拿它做新衣服,你都不肯,现在拿来给我做书包?”
朱大娘:“傻丫头,那本来是留给你做嫁妆的,但娘今天想通了。你们没看时娘娘的直播吧?知识就是力量啊!孙老太家里的那头老母猪,全靠时娘娘教的方法才保住的。二丫,以后不光你来上学,娘也跟着上!”
时青青获得的信仰之力,呈现井喷式增长,不光丹田里的小树苗茁壮成长,就连她的身体上,都开始浮现出一层耀眼的金光。
“啊啊啊啊,晃到我的眼睛了,虫虫快帮我把这些金晃晃的东西弄出去。”
那是功德之力,别人求都求不来,南无院的长老空见,一辈子练的就是这个功德金身。
王虫虫试了很多办法,最后在国师府的正中央,立起一座泥人雕像,将所有的功德之力从时青青身上剥离出来,与它勾连,原本泥土色的雕像,转瞬间便变得金光灿灿,如同神庙里的神像般庄严。
时青青抬头看着那尊金色的雕像,“明明是照着我的脸做的,怎么感觉看起来这么陌生啊?”
神像仿佛剔除了时青青身上所有的人性,只剩下神性,光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就感觉浩浩渺渺,高不可攀。
王虫虫神色复杂地说:“青啊,我本来让你修炼神道流的路子,是想给你搞成传销那样,上线带下线,病毒式传播,就跟我当时化蝶炸帮你得到的信仰之力一样,走欺诈大师的路子。但是就算按我原来那种算法,获得的信仰之力,都不可能有你现在多。
直播、科普、涨粉……这都行?”
时青青:“哦对,蓉姬昨天给我发了一个问题,让我看看是什么,咦,后台怎么没有了?”
蓉姬嫣然一笑,双手提起层层叠叠的繁复裙摆,向时青青盈盈一拜:“尊者在上,您已经解决啦。”
她看到时青青神道流的修炼之路越走越顺,比时青青本人还要开心一万倍。
明明,时青青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就是能解决一切问题,她身上一直有这样的力量。
究其本质——
或许正是因为,时青青在做的永远是正确的事。
当你去做最正确的那件事时,整个宇宙都会为你让步。
时青青或许不懂得政治,不懂得帝王之术,不懂得怎样去治理一个国家,不懂得什么叫氏族和皇族的权力斗争。
但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对老百姓好,想要帮助她的信徒解决困难。
当她解决逻辑链最底层的那个问题时,那么上层的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母亲、外祖母、姨母,你们看到了吗?蓉儿没有选错人。
时青青是一条真正的咸鱼,听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就连它是什么都懒得再问,反而央着蓉姬:“我还是好想喝西瓜酒啊,到底该怎么酿啊?”
蓉姬的的确确不会酿酒。
管理国家这种事,她还行。
酿酒那是真的不行。
这次跟蓉姬出来的,都是她的亲兵,上阵杀敌各个都是好手,但是要让她们去酿酒,那根本就是制作毒药现场。
时青青:“我们可以去你家喝啊。”
蓉姬:“!!!”
“这恐怕还要从长计议!恳请尊者三思!”
时青青如今所谓的大乘期战力,是指她在蜃海大阵的范围之内,脱离蜃海大阵,她还是那个假丹境小修士。
魔尊恨她入骨,怕不是时青青一出蜃海大阵,等待她的就是天罗地网。
“我不能去,那我们能派人去吗?”时青青又问。
蓉姬恭恭敬敬地跪地答道:“请容属下为尊者筹谋此事,徐徐图之。”
时青青:“今天又没有见到小红,她到哪里玩去了?”
天衍宗。
执法堂。
堂主所居住的房间,简单到一眼就能看完全貌,只摆着一张硬板床,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更别提装饰了。
床上躺着一个黑衣少年,脸上戴着一张傩面具,他的身上纵横着一道道伤疤,如今有一些已经长好,在狰狞的疤痕下显露出新生的粉嫩肌肤,这是来自六转金丹的药力。
他的伤势还没有好全,活动十分艰难。
明日高悬,无风。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