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忽地他干瘪的薄唇亲启,一股凉风从他唇齿间涌出,莲花灯盏倏地被熄灭,他眼中的辉光也随之散去。 他垂手拿着那盏已无声息的莲花灯朝她走来,一贯宏亮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唯有藏经阁内还缺一供灯之人。” 他在她跪坐的拜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如也施主便去此处吧。”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中的灯盏横放至胸口处,五指松开,丢下。 手中一阵沉重的坠感后,她接住了被抛下的莲花灯盏,掌中传来冰冷触感的同时,还闻得它被熄灭不久后的烧焦气味。 - 从殿堂出来后她沿着记忆中的方向去往藏经阁,推开面前破败的木门时她有些犹疑。 记忆中门前的杂草只及到她脚踝处,青苔的潮湿气也没有这样浓烈。 她把手掌放在纹路割裂的木门上轻轻用力,一阵晨时的凉风从身后环过她,吹向了已半开的院门。 漫长的吱呀声变短,她左脚踏入院落石阶,上次清脆的暗黄落叶不见了踪影,只有两侧及到她腰身的芦苇丛发出沙沙声。 她站在门前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熟悉的六角形宝塔建筑。 脚下被泥土覆盖的地砖中只有一列能看出它本来的颜色,像是某种指引。 天空中飞过一片鹰群,尖锐的啼鸣在空旷的院落回荡。 脑海中开始放映童年看过的恐怖电影,她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中的莲花灯,深吸一口气后沿着灰青色的地砖走去。 越往里走她感到耳边的风越是刺骨,她低头专注地数着地砖的块数,最后停留在一堵坚硬冰冷的水泥墙前。 抬头左右看去,两边狭长的小道出现在她面前,一边的地砖缝里满是青苔,另一边则是她脚下灰青色地砖的延续。 她往长满青苔的地砖上扭转头去,极目之处是一座外观十分老旧的小院,门环上还穿着生锈的锁链,一把铜锁孤零零地垂在锁链末端。 心底正思量时另一端突然传来落门声,她条件反射性地往回缩了一下,一个甘洌纯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如也。” 竟是她的名字。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无尽被风卷起的碎发就这样飘到她心里给她挠了个痒。 - 无尽领着她绕出了后院,两人并排走在绿荫下。 “你已经学会说中文了吗?” 她微微仰头看向他,晨晖透过道路两侧林立的古木,斑驳的树影落到他宽阔的右肩上。 “如也。” 他转头捉住她来不及躲闪的目光,唇边漾起笑意。 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答,却只是叫自己的名字,再抬起头时已来到了熟悉的殿堂前。 “如也。” 她在石阶下注视着“藏经阁”的牌匾,无尽已站在门前回望着她。 他单手推开古朴的折门,右脚刚跨入门槛他就转过头,确认她是否跟在身后。 他稍走在她身前几步,纯白色的长衫犹如一盏发光的明灯,她手中冰冷的莲花灯盏不知何时已被她握得温热。 他们在书桌前站定,不一会儿她耳朵里就传来写字的唰唰声。 “我还不会。” 无尽的字仍写得端正。 “可是你叫我的名字了。” “你的名字好听,好念。” 她盯着宣纸傻笑,无尽又递来了另一张。 “你为什么穿着寺院的长衫?” “师尊准许我在这里修行些时日。” 良久的沉默后,他递来第三张纸。 “你手里一直拿着的是什么?” “莲花灯盏,我以后每天都要来这里供灯。” 窗框处吹来几缕清风,桌上飘动的烛光在他眼中闪动了几下,他将心中涌现的悲恸情绪压了压,提笔写下。 “我陪你。” - 他们走到殿堂更里处的一处楼梯前,无尽将腰间宽带解下放在她手中,她顿感这一幕十分熟悉。 但不容她思考,他已带着她来到了经阁的第二层。 二层整个空间都晕着一层朦胧的烛光,她看清阁楼正中有一尊白玉卧佛,神色自然、姿态安详。 她走上前去,刚将手中的莲花灯盏放下,无尽就从身侧递来一盒火柴。 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