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说:“这才是对的,不能在外面吃东西,好孩子是不吃别人给的东西的,家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咱们不吃人家的,不管人家怎么说都不吃,记住了吗?”
“记住啦!”
海棠走过去,走到了炕边,莹莹惊喜地喊了一声额娘,立即爬起来扑到海棠的怀里。
德妃也撑着身子起来了:“回来了?”
“嗯,这几日辛苦您了。”
“带自家的孩子有什么辛苦的,快坐下,你这靴子是硬底的啊?穿着不舒服吧?”
“还好。”海棠抱着孩子坐到了炕上。
莹莹要给额娘看看她新年穿的新衣服,乳母抱着她回房间换上,留德妃和海棠说话。
德妃说:“这丫头和你一样,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天天到处跑,吃饭的时候才回来。感觉上半年还小小地在院子里待着,现在已经满宫院到处闲逛了。”
“她前几日过了一次生日就长大了一岁,这变化不就跟着来了。”
“说得也是。”德妃觉得自己马上要老一岁了。她知道留不住莹莹了,就感觉这日子难熬了起来,想跟海棠说把孩子留宫里,宫里娘娘养大的孩子说出去倍有面子,可是想到如今莹莹这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是大富大贵,这虚名不要也罢。话到嘴边换了话题:“你的俸禄前几日我让人去领了,这几日你两个嫂子也进宫来陪我说话,给我送了些东西来,还送了一些金银锞子预备着我赏人。”
海棠歪在靠垫上说:“这不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眼下我没花钱的地方了,”不像以前孩子小的时候,办事儿需要花钱打赏,现在孩子都羽翼丰满,宫里的人上赶着巴结,银子倒不重要了。德妃就说:“明年你自己领了吧,往后过年过年,和你哥哥一样孝敬我一些碎银子,我和她们打牌的时候用,别的也没地方使去,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海棠没收:“哎哟,您只管用,我要是孝敬您,东西送来的时候宫门口要检查,防止夹带,虽然能理解,但是每次弄这么一出挺烦人的,直接让户部放钱送来给您,您一次收着免了我在宫门口的麻烦了!我也不缺这仨瓜俩枣,各处都有进项,也没大把的族人要养,家里就四口人,吃喝都轻松,只管拿着就行。”
德妃思考了一下,万一将来自己是个太妃,大家都去奉承太后了,宫里也没个体贴的人,八成还需要银子开道。这宫里起起伏伏都是正常的事儿,看看惠妃就知道了。
她点点头:“那行吧,人无近忧必要远虑,回头你们哪个需要钱了我能帮一把是一把,你们不需要了,我手头有钱也能从容一些。”
海棠枕着胳膊微微一笑。!
就他嚷嚷地大声,说当初出行的时候就有护军营将官说了不能走这条道,是朕偏要走,如今出事儿了又怪下面不经心,是朕做主子的眼瞎心盲,朕气的当时要砍他,他还嚷嚷着朕连几句实话都听不得了。
那时候阿灵阿拉开他,朕脸上挂不住,说了一句‘朕必要杀了他’,不过是朕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倒好,隔着很远就喊‘奴才在这里,你来杀啊!’
朕现在想想都生气!”
海棠说:“他这人就这点不好,别的倒也尽心尽力。”
康熙叹口气:“要不是他是朕的表兄弟,早死一百遍了!”
“舅爷是来请您做主的?”
“对啊!唉,佟家将来可怎么办?”
两人说话的时候,鄂伦岱已经跑来,见面就开始埋怨:“皇上,您可是把奴才给涮一遍,您说您要巡视火器营,前几天奴才就带人把大将军擦了擦,又把各处给修缮了一番,结果您不来了!您这是哄傻子玩儿呢!”
康熙绷着脸:“这天下就是朕的,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听你的意思你就把以前的那些老炮拉出来糊弄朕?”
“什么叫糊弄,这是国有重器不能轻示,您要是看最新的,奴才陪着您去,哪里能拉出来给人看。”
康熙这才哼了一声,说道:“前几日,十一阿哥说要弄一些新钢做轨道,你们那是怎么回事?”
鄂伦岱立即气愤填膺地说:“说到这个奴才就生气,十一爷要的钢材是我们火器营的作坊出来的,从挖矿到冶炼都是我们一手包了,结果前几日奴才的二叔在朝上公开说火器营不能再掌握着工坊,让交出来给工部,我们要是没了工坊谁给我们钢材炮管霹雳弹!他说得简单,这不是想断了火器营的根吗?别的事儿奴才还能忍,这事儿奴才忍不住了!”
“你交给了工部照样有钢材用啊!”
“您这话说的就不识人情冷暖,这好比奴才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结果一个好亲戚没儿子要过继,奴才不愿意,一群人说过继吧,将来他们家的人死绝了你儿子就带着家产回来了。这话能信吗?把工坊给了工部,这不就是把奴才儿子过继给人家了,然后奴才去讨饭,儿子还要看人家脸色才能接济,既然如此,奴才干嘛不自己养儿子,现在我们爷俩日子苦一点,将来日子好啊!”
康熙听他满嘴胡说八道,但是某种程度上也真是这个道理,哼了一声转身回乾清宫,就说:“你也别狡辩,日后用钢的时候多,那处作坊不可能一直留在火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