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掉。哭了眼睛会肿，她不想盯着肿胀的眼睛被奶奶询问，可越是拼命想抑制，这股无力的委屈感就越是浓郁。
挂件被握得紧紧的，快要深入掌心肉的力道。
她必须要离开，离开身边的人，离开这个小镇，以及痛苦的深渊。
这里的光线太刺眼，她一点都不喜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光也好像没了，杞冉这才从臂弯中抬起头。
原来不是已经到了昏暗的晚上，而是一个小少年正在她面前站着。
“……林向星？”
林向星黝黑的眸子盯着她，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递给她：“给你。”
“谢谢……”杞冉伸手拿过，微微有点惊讶，“旺旺碎冰冰？”
林向星为什么要给她这个？
“敷眼睛。”
林向星也坐了下来，偏过头朝她笑。
手里的旺旺碎冰冰很冰，少年的笑很好看，像冬天握在手里的雪球，握久了，像是被灼烧到了一样。
她一时找不到有什么词语能来形容眼前少年的笑容。今天的语文课学习了什么新词吗，她当时走神了完全记不起来。
就不该走神的……找不到什么能来形容他。
夕阳西下的橙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整个人像披上了一层天使般的金光，就像漫画里沐浴在光里的主角。
杞冉讨厌夕阳，夕阳很美，可不是她所能珍惜的东西。若是她喜欢少年的笑，能有资格去珍惜吗？
旺旺碎冰冰被杞冉掰开，直到黄昏时分，没有吃完的粉色冰块化作昏光照耀下闪烁着星光的甜水。
她和林向星在脏脏的墙角并坐，在一块被夕阳侵蚀的地方。眼泪落到地上洇湿了小巷子里低洼不平的水泥地。
“是谁欺负你，真不要脸，欺负小孩子。”
杞冉擦了擦眼泪，说：“你不也是小孩子。”
林向星顿了会，偏头看向抱着书包瘦弱的女孩子。
小小的一个就这么缩在墙角，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白兔，抱着仅有的宝贵的胡萝卜，遇到人来了也不会叫，只会默默缩在这里哭。
他此刻也忘了自己不过也是个和杞冉差不多大的孩子罢了，可他就是觉得杞冉比他小，就是想抓住那个让她哭的坏蛋打一顿。
“我可以帮你报仇啊！”
林向星眨着黝黑发亮的眼睛，语气坚定：“我去替你教训他。”
恩恩的哥哥可是准高中生，林向星个子虽然比起同龄人来说要高一些，但还是比恩恩哥哥矮一个头。
况且恩恩的哥哥长得就凶神恶煞的，虽然林向星有个会跳楼的本事，但他长得这么白净，肯定打不过的。
“你别这样，老师说过打架不好，”杞冉用发红的眼睛瞧着他，想到林向星跳楼的样子，又补上，“……跳楼也不好。”
林向星闻言腼腆一笑，道：“你知道我呀……”
杞冉不禁想起班级里关于林向星的传说，喝酒当水、打架用刀。
现在再看这个被夕光烘得脸红红的男生，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过是和她一样大的小孩子，她却真的害怕过这个人。
“那你也知道我吧，我叫……杞冉。”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杞冉的笑容转瞬即逝，杞家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父母的克星，霉神转世，小镇太小了，只要是和杞冉同一所小学的人，都知道的。
果然，林向星圆圆的眼睛瞪大了点，头也偏了过来，完完全全挡住了巷子外照进来的光。
“原来就是你呀。”
杞冉的头埋在书包里，声音更小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免得……”
刹那间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攥紧了书包，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要跟她玩——如同挥之不去的深渊藤蔓，拉扯着她的手和脚，越是挣扎它越是缠得紧，但她一刻不挣扎，便会被拖入水面之下。
没曾想男孩坐的更近了：“所以你没有人一起玩儿？”
杞冉没有说话，男孩却等着她，小城镇的空气清冷，偶尔有风出来，带着不远处的海盐味道。
林向星圆溜溜的眼眸默默盯着杞冉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哭了，可爱的杏眼眼角却红红的，这下可真的好像兔子。
他想可能是自己不会说话，所以让杞冉伤心了。
“我们做朋友好不好，不是你没有人玩，是你只许跟我一个人玩，其他人找你，都会被我赶跑的。”
杞冉抬起头愣愣看了他一眼，林向星见杞冉看着她，连忙讨好似地笑着。
旺旺碎冰冰透明的壳子上沾着一些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滑落。
“哎呀，”林向星发现了，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张卫生纸递给她，“给你，很黏吧？”
“我帮你拿书包。”
林向星朝她伸出手。
杞冉怔了怔，握着挂件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但男孩的眼神是那么清澈。
她将书包递给了林向星，然后犹豫片刻，将手伸了过去，展开，是一枚再简单不过的栀子花挂件，连白色的漆都零星地掉了，露出点点丑陋的黑块。
“你不要弄坏了，这是我的宝贝。”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