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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入兮往不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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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索性站着不走了,以面对面的寻常音调问候道:“老先生,别来无恙。”

老翁猛然睁眼,颔首伸掌,长声一喝:“来。”

不过一眨眼,她便到了他面前,施施然跪坐于地。

他先开口,老神在在:“我们未曾蒙面,何以问我别来无恙?”

她道:“此是幻山,与蓬川相连,我有幸出入幻海,勉强当您为故知,故而问候。”

他赞许地将头一点:“不亏是能出幻海的人,小小迷障果然难不住。”

嘴里说的是溢美之词,但面上却无一丝活泛。

她也不痛不痒地回:“过誉了,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鄙姓长勺。”

她微微一拜,“见过长勺公。”

长勺公这才展颜,趾高气昂地道了声:“免礼了。”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眨也不眨,像是算尽天机那般,“你非蓬川之人,竟能找到了制住伥人之法,的确天资雄厚,只可惜,命不久矣。”

她不知他是夸是贬,不卑不亢地询问:“请长勺公明示。”

“你生性冲动好强,又忠肝义胆,悲天悯人。得了此法,必会滥用不敛,直至肝胆俱损,血脉尽断。”

她听得仔细,顺着话头问道:“肝胆俱损,血脉尽断后,伥人是否可除?”

他本意只是想吓唬她,没想到她不单没有害怕,还如获至宝一般,顿时讶然。

“敖衍怎么会喜欢你?”他别过脸去,嘟囔了一句。

他自以为藏住了表情,却没想到那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全让人瞧了去,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更坐实了她的猜测。

她耳清目明,一个字一瞬的表情也没漏过,立刻就反应过来:“您是敖衍的师父?”

长勺公不答,摆正脑袋时,又恢复了那副森寒冷厉的表情:“无凭无据之事,为何要乱猜!”

她又打量了他一遍,看他虽然故作严肃,其实眼清目澄,颇有小孩子的纯真,于是微笑着道:“他很想你。”

长勺公一听,不得了了,当下便原形毕露,用力抒出心中恶气,大声埋怨起好徒弟来:“我叫他去突西,这么久了都去不到。说什么师命难违,我看,天难地难,师命最好违背了!”

“为何叫他去突西,您有这等通天遁地的法术,自来见他不行么?”

长勺公终于有机会翻了个白眼,这一翻上去,眼珠子便怎么也不肯落下来:“妇人之见!我叫他去突西是为了他自己,他那一身筋骨,若不在风干气燥之地长居,那筋蛟钩造成的痛疼早晚会把他的骨髓都吃了。”

她忽地了然。

当初庚柔说她不关心沈无淹,不放他前往突西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他要出塞还有别的目的。

她猜不出是何事,也没有费心去琢磨,只知一旦问出口,便不可能再心安理得地留他在身旁了。

“我不知道他会……”痛这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岂止是不知道,甚至半点也没有察觉。

他隐藏得太好了,好得让人生气。

长勺公不再拿乔了,从袖中掏出一个灰桃,问她:“吃吗?中□□上的老胡子给的。”

她望着那蔫儿巴答的灰桃,毫无食欲,“吃了能消灭伥人吗?”

长勺公一听,兀自放进自己嘴里咬下一大口,嘟嘟囔囔地说:“你真是好没意思,开口闭口都是伥人,我告诉你吧,不吃也能灭了。”

她立刻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长勺公鼓鼓囊囊的两腮好容易扁下去了,才向她从长说来:

“让我好徒弟上就行了,他周身的筋膜自成了筋蛟钩,如同一张绷紧的布,便是无数习武之人所追求的气。这既是秘术,也是实实在在之物,聚则刀枪不入,百伤自愈,散则无孔不入,万物可焚。反正他本就是当做伥人神将来养的,这副身板早晚也要废了……”

他话没说完,她扬手便拍落他手中的灰桃,那灰桃沾着满地的草叶,在他呜哇呜哇的呐喊声中滚下了山坡。

“你干什么!莫以为我不敢揍你。”他吼起来,两眼睁得老大老大。

她丝毫不惧,厉声道:“青络脑本就是蓬川投的毒,你们这些人,不仅不觉有愧,反将人命当成草芥,想下毒便下毒,想折磨便折磨。我要是伥人,第一个就咬死你!”

长勺公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垂下头去不敢面对她,嘴中还咕哝:“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她冷静下来,想起沈无淹曾受过的苦,走马观花一般同她在宫中的经历纠缠在一起,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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