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珞宁想,她很厉害。 比如她每次都能在途中食物有限的情况下保证两个人的份量,比如面对她同时珞仪时不时的为难下,能够不动声色的解决问题,还能够保证两个孤立无助的女子即将安然无恙地走完这一程。 种种痕迹告知珞宁的是,周青璟即便是女子,也绝不会是池中物。 * 珞宁半靠着墙壁,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很快,门外传来人声,差役们的指令也很快传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大半,该上路了。 珞宁看着周青璟的动作,也起身收拾好了自己寥寥无几的随身物品,难得十分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熹微已过,旭日升起的光亮将天空染上橙映映的一片,沉甸甸的心情居然放松了几分。 西北少见雨,因此没有下雨,路途上不会有泥泞落石。今天没有刮风,不会有扬沙弥漫。 太阳照得也不算刺眼,比她想象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沿着官道走着,路不算艰难,而队伍居然还有些长,她同周青璟走在最末,后面便是压尾的差役。 她看着周青璟的侧脸,脸色还是不太好,带着苍白的病气。 看来早些时候的她还是嘴硬,宁愿说自己好些了,也不愿承她更多的照顾。只是还有半日路途,对于寻常带病的女子,已经吃足够吃力的行程。 说不上熟悉的两个人一路上鲜少交流。 人多,队伍走得也不算快,按照原来的走法,大概还是得从白天走到天黑。 珞宁索性竖起了耳朵,听起了后面压尾的差役的抱怨。 “走得恁慢,你晓得还有几日路程?” “再有两三天就到头了!这帮人命硬。” 珞宁轻叹。自己算是运气好,穿过来的时候中间的路程已经过了大半,比不上原身受的苦。 再有两三日就到中冶了,可后路也要着急决定如何规划了,总不能走一步是一步。 若是一般的人家被流放至边境,没有特殊的照拂,早就路上死伤大半了。 流放虽然说是帝王已经网开一面的极刑,但到底路上艰难。如果有人倒在半路,向来都是尸体一卷一挖一埋,便可以丢至野外路边。 从此可怜无定骨。 这些人本就是罪犯,如果能够活着到达流放地,那就是老天命不该绝;如果运气不好,死在半路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本来有些人也就应该死在半路。 对于差役来说,没有义务保证流人活着,若有此类情况出现,报备便是了。少些人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少押送将近大半的人,差役也乐得轻松。 只不过这家人又是得了求情,和圣上口头上照拂的指令。 每日路程慢,又中间走走停停多次,这才使得这次押送时间拉长许久。 差役们即便不做出格的事,也态度算是恶劣起来,愈到后面愈是怨声载气。 珞宁深以为然。 她赞同的是——时家是真的乌乌泱泱一大家子。 具体怎么多呢? 她趁差役不注意,踮起脚抬起头,朝前看了一眼。 时家大概有着上上下下近二十口人,长房便将近占了十口。 以前时府光景尚在,便并未主动提起分家,不论亲疏都能够养供得起,只不过如今,大有分飞之势,只能各自独善其身、自求多福了。 珞宁试图回忆着脑海里有限的记忆,又看着前方层层叠叠的背影,依旧分辨不出来。 只不过她脸盲,即便是转过头来让她一一辨认,对于她来说,基本上大半还是陌生的面孔。 不由得又想来自己的处境,即便规定流放的犯人每年只用上交一石,这么多的人,能靠分到的那些田地的收成最后都交上吗?显然是不能。 前提是能够分到吗?这也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想到这里,她又控制不住地脑袋放空,没发现自己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少女的后脑勺。 像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目光,周青璟微微侧过脸,神色有些不自在。 对于周青璟来说,珞宁的视线实在是过分热情了。 珞宁甚至不知道对方心里冒出有些莫名的形容,来描述此时此刻的场景: 少女像是一只饥饿许久的狸奴看到了垂涎许久的小鱼干一样——而自己则是那条小鱼干。 周青璟微微敛下眼,有些莫名的目光很快对上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女。 她眼里的笑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