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们可不曾逐你出家门,是你自己有了赚钱的法子后,便想将我母子撇开,一人独吞!”范氏哑着嗓子道。 袁苒没理,反而转向陈涵文道:“大人,当日兄长欠了彭家赌坊的债,范氏便要将小女买了抵债,是小女自己赚了一千两将户籍赎回来的!” “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想来大人应该有所耳闻!” 陈涵文微微颔首点头。 “若说我不孝,那嫡母这番行为可算是慈?”袁苒反问一句又道,“况且我离家外住,也是嫡母怕我抢了兄长铺子,才将我赶出!” “这些,大人尽可向袁宅的街坊邻里,以及铺子的学徒们打听,袁家母子虐待庶女,是人尽皆知的事!” 其实这一点,不用四处探访,陈涵文以往从父亲那就听了不少,因为两家是同行,相互间难免会多关注一些。 于是他思虑片刻后,诚挚地望着袁苒提醒道,“虽然袁家母子不慈在先,但即便如此范氏仍旧是你的嫡母,而本朝向来以孝道为先,只要你还未出阁,你就仍然负有赡养嫡母之责,所以以后若他母子二人生活艰难,你便还是要负些月例银子的。” 陈涵文说得十分诚恳,完全不是在责难袁苒,反而更像是再给袁苒指明方向——若想完全摆脱袁家母子的束缚,最好的办法便是,出阁嫁人! 因为按照本朝规矩,女子一旦出阁便是夫家人,再不是娘家人,而妇人的孝,对准的也是公婆,而除去嫁妆外,日后赚的银两也是夫家的银两,而且擅自拿夫家银两补贴娘家反而是大罪,要挨板子的! 可是嫁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呢? 她总不能为了摆脱袁家母子便草草嫁人吧,万一所嫁非人,那岂不是跳进了另一个火坑,指不定比现在还痛苦! 袁苒沉思片刻后道:“好,我会赶快出阁嫁人的,在此之前我会每月给袁家母子几两银子过日子。” 一听她愿意给钱,范氏和袁旺俱是大喜,不过范氏还算头脑清楚的,赶紧道:“每月多少银子现在先说好,别想到时候拿几文钱打发我们!” “每月每人二两银子,共四两!”袁苒按照一般府里给小辈的月例来算。 “四两!”袁旺惊呆了,“你打发讨饭的呢!还不够我去酒楼吃一顿呢!” “月例银子是给你糊口的,不是给你享乐的!”袁苒厉声反驳道,“大户人家给姨娘和小辈不就是每月二两银子么!” “那只是零用钱,还不算衣食开销!”范氏喝骂道! 袁苒又仔细算了算道:“那好,那就算上衣食,每人月例四两,两人共八两总行了吧!” “不行!八两哪够啊,你三天就能赚一千两,如今只给我们八两,你这算什么——” “肃静!”上首的陈涵文拍下了惊堂木,冷静地道,“袁姑娘所付每月例银只为你们母子二人的基本花费所用,一月八两显然足够!” “况且你们母子二人四肢俱全,本不应仰仗弱女,倘若再多,本官便要治你一个不慈之罪了!”陈涵文定定地望着范氏警告道。 范氏被他周身的官威压迫,冷不丁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好……八两就八两……” 陈涵文叹了口气,放眼望向台下众人,道:“诸位可还有异议!” 台下一片死寂,陈涵文最终宣布道:“退堂!” 袁旺扶起范氏,两人双腿俱麻,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大堂。 阿礼也过来扶起袁苒,安慰道:“好了,这下没事了,只不过每月多费八两银子而已,反正现在生意好,也不用愁的!” “唉——”袁苒也是腿麻,依靠着阿礼的手臂道,“可是如今只是八两,但若日后袁旺又欠下什么大债呢,我也还是要替他还,简直就是无底洞!” “若只是欠债还好说,若他哪天真犯了什么事呢,到时候还要牵连到我,而且就袁旺那个德行,迟早……”说着,袁苒的眼泪就巴拉巴拉地掉了下来。 阿礼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一边拍背一边哄道:“哎呀,这不还没出事嘛,况且也不是没有办法啊!” “就像府尹大人说的,你还可以找男人成亲啊,你只要出阁了他们就不能再找你了!” 袁苒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抽泣着,许是他坚实有力的怀抱让他感到一丝安慰吧,袁苒渐渐平息了下来,呢喃道:“可、可是,我要找、找谁成亲呢!” “万一嫁错了人……岂非生不如死!”袁苒依偎着他道,以往从没有这么一颗,她这么需要男人依靠,也从未有一刻,觉得捡回的阿礼这么的……让她感觉安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