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两个疯子,疗养院也变成了一座“疯人院”。 八百米开外就能看见新摆的露水鲜花,用硕大完整的青花瓷器盛装着,一般情况下,只有博物馆盛大开业的时候才能见到这种场面。森茗的眼睛已经粘在车窗上,挪移不开了。 这是把传家宝都摆放出来了吗? 再往前些,能看见地上铺的红地毯,从大门处开始,像蜿蜒的红线不断延展,伸到所能触及的尽头,迎接他们的到来。 柳妈和玉妈站在门口,她们神色匆匆,好像在光明正大地准备些什么…… “音、音响?”甚至还是落地立体式,森茗揉了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时间紧迫,我只能吩咐她们做到这么多了。”车窗大开,秦挽朝她们招了招手,“虽然你们最近才重归于好,但标记都种好了,简易的婚礼还是要办的。” 森茗:“什么?什么婚礼?” 远处飘来馥郁的芳香,被微风吹散,卷出了几层波浪似的涟漪,交替袭来,优美的管弦乐从大音响的喇叭中流泻,像飞泉精灵轻巧靠在大石头上的呢喃。 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庸俗,不懂风雅,这首耳熟能详的曲子至少还是听过的一次。 “婚礼进行曲?” 她是认真的!森茗惊恐地看向越来越近的大门: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不巧的是,他们已经沿着红地毯驶出一段距离了。 “等一下,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森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瞬间大感不妙:上衣和裤子都是别人的。 徐到思的白大褂不合身,空荡荡的袖口像两只黑黝黝的洞眼,干净的西裤还说的过去,可惜是休闲款。出门随便扎的马尾也变形走样了,别说结婚了,就连吃饭逛街都不会穿成这样的啊! “要不还是改天……”她斟酌过后,希望秦挽也能再斟酌一下,可她并不这么想。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们还想拖?”她有些不满,半只眉像猫尾巴一样趾高气昂地高高翘起。 “可是……” 秦挽看了看表,正正好过去三十分钟,另一位证婚人应该十分钟后就到:“如你所见,我和这孩子的父亲已经离婚了,我们两个还有积怨,只深不浅。” 她只手托捧着脸颊,眼神沉痛而哀伤:“他的父亲不想见我,也数次发誓‘要老死不相往来’,就此放弃,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嗯?” 重要的难道是证婚人全部在场的机会吗?! 森茗仍然一头雾水,但通过今天的交谈,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她好像知道黎诩为什么会这么恋爱脑了。因为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个“婚缘脑”Alpha 啊! 管婚不管恋,遇事不决,先结再说,大概这就是家族包办婚姻后残留下的封建余孽吧。森茗听完连连摇头。 不愧是一家人,属性都如此浑然契合。 远处传来几阵撕心裂肺的车笛声,速度快到像匹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夺命狂飙,尖锐的气音被烈风扭曲成了地狱鬼嚎。 黎翼自己开车匆匆忙忙赶过来了。他身上穿好的衣服是散乱的,助理应该尽力拦过,但没有拦住。 “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好多。” 秦挽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赶过来,她神情自若地领着森茗与黎诩下车,嘴上吩咐着玉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不忘给他们拍拍领口,整理好衣服。 “你这个疯女人!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这对你的儿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黎翼还以为他们只是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讲完,看来,是他太过天真了。 刹车,急停,漂移,熄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切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要把黎诩带走,现在、立刻、马上,还有:“我还没有承认你们的关系。” 以后也绝不会承认。 “咔嚓”—— 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侧过身,在驾驶座上抬起头,看见玉妈手里拿着一台相机照相,角度刚刚好,把他们四个全部照了进去。 镜面边缘被磨花了,相机上还有几道划痕,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份的老古董。黎翼顿住,莫名觉得它有些眼熟,他敢肯定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没记错的话,似乎……也是在这里。 “别那么严肃,你该笑一笑。” 照片慢慢被推出来,一格一格地攀爬过他的记忆,像搭乘了矮梯降到底部,那里有独属于他们的一格橱窗。秦挽笑着从玉妈手里接过,热度烫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