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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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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荷香便捧着米糕上来了。

米糕烫人的温度透过油纸,传递到手上来。

她的手做惯了活,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烫着。

但是她家小姐的手纤细白嫩,水洗过的葱白似的,可要仔细着些。

她细心地抖着油纸,对着米糕吹了又吹,才将它递过来,嘴里还不忘叮咛:“小姐,吃的时候可仔细着点,莫烫着。”

这米糕真是又糯又甜,像是吃了一朵云,绵密里夹带丝丝缕缕红豆的清甜。

她顺手拿帕子包了一个,塞给荷香。

“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荷香受宠若惊地接过米糕,因为清瘦,眼睛显得更大。

自从昨日小姐回来后,便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不仅夸她熬的腊八粥好吃,还笑眯眯地塞米糕给她吃。

接过米糕,她闷头吃着,当即眼眶里就有泪打转。

她家是云滇的一户普通人家。她三岁时便死了父亲,父亲死后,家里仅有的一亩地也被地主占去,家里是彻底没了收入。

为了养活她和嗷嗷待哺的弟弟,还有腹中尚未出生的小生命,她的母亲只能出去接一些针线活。

家里穷,用不起油灯,母亲常常就着熹微月光,缝缝补补直到天明,熬了几年,把一双眼睛都熬得几乎瞎了。

后面实在没办法,七岁那年她便卖身到姜府做了奴婢,挣钱贴补家用。

做奴婢的这十年,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过,今日小姐赐予她的这份香甜,她一定会尽己所能服侍小姐,加倍报答回来。

马车向东行去,渐渐远离了喧闹的人潮。

车夫行了一会,有些犹豫地问道:“姜小姐,前方就是东市了,还要继续往前吗?”

许温澜听出了他的犹豫和疑惑,却是面色不改:“你只管朝前走,到了东市门口再将我们放下。”

马车停了,东市是出乎意料的冷清。

东市便是奴市,是大户人家买卖家仆之地。

许温澜特地穿了一身素袄,十分低调。

她叫车夫在东市门前就将马车停下,也是为了不引人耳目。

此次前来,是要找寻那个从洛河来的,叫落红的女奴。

这件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她朝里走着,一路上都不见什么人,只有一些凋敝的商铺,门户紧闭,门锁落了厚厚的灰,显然许久不曾打开过。

迎面一阵风刮来,阴冷霉味里夹杂着辨不清来源的臭味。

像是家畜粪便的臭味,又像是饭食馊了的味道。

越往前走,就越是恶臭。

主仆二人不禁皱着眉捂住了鼻子。

“这究竟是什么臭味……”荷香不解道。

眼前出现了一些灰褐色的影子,待分辨清楚,许温澜便顿时明白了这恶臭的来源!

一片片结实的木栏里,人和牛马等牲畜栓在一起。

木栏里几乎所有都是男奴,手脚大多被捆绑,那些没有被绑住手脚的,目光呆滞地瘫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了几口气。

看起来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这木栏里面,猪、牛的粪便和排泄物糊在破烂的衣衫上,破洞处清晰可见深深浅浅的鞭痕。

粪便堆上有着几滩像是米汤一样的液体,散发出馊臭的味道,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奴仍然趴伏上去,舔舐米汤,在日复一日的鞭打折磨中,尊严早被践踏尽了。

麻木了,也就认命了。

他的头发板结打绺却也不去整理,看来是早已认下了这猪狗不如的生活。

一头猪能卖十两银子,而他只值五两银子,他的命比猪还贱哩。

呼哧舔食的男奴感受到了许温澜的目光,他仓皇抬头,看见面前的是一位衣着朴素却难掩姿容明丽的小姐,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哀嚎一声便抬起手臂将脸遮严实。

嚎叫声凄厉嘶哑,好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似的。

他那张土灰色、干瘪又脏污的脸涨成红褐色,捂住脸呜呜哭泣。

她的眼干净明澄得像是镜子,照得他的污秽无所遁形。

他麻木的心刺痛起来,羞愧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就此了结他贱如野狗的生命。

可他奋力扭动了一下身子,沉重铁链将他双腿禁锢,使他连自尽都做不到。

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荷香也木木站在一旁,震惊程度显然不亚于她。

许温澜一步步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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