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婳憋着一口气。 不看阿玘。不听阿玘说话。阿玘说什么她也不再信。 灶房里的鱼汤咕嘟咕嘟散发着香气,随风飘落在星星点点的槐花上,又被抖落下来。 加了腌笋的鱼汤酸酸辣辣,倾婳闻着香气,明明还不到饭点却好像感觉到肚子饿了。 好在刺绣时时间过得很快,倾婳才绣了只半开的芙蓉,阿玘就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要端上桌。 酸笋鱼汤奶白色冒着热气,还有一盘清炒丝瓜,主食是黄豆蒸饭。 将布和线收进篓子里,倾婳坐在桌前,握着筷子眼巴巴看着鱼汤。 李玄玘忍不住捏捏倾婳的脸颊,“这么馋?” 倾婳抿着唇。 她就不信阿玘不馋。 李玄玘慢悠悠坐下,先给倾婳端一碗饭,然后端过属于自己的饭,“吃吧。” 倾婳马上拿汤勺,盛一勺鱼汤拌在黄豆饭里,再夹一块鱼肉搅散,拨一筷子丝瓜,一口下去酸辣香甜。 李玄玘头一次见这种吃法,也学着倾婳的样子把鱼汤浇在饭上,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最主要的是用这样的吃饭,倾婳竟然吃了一整碗饭。 这顿饭之前,李玄玘可想都不敢想。 看来明天他得挖一筐笋回来,请教婶子也腌上一坛。 吃了一整碗饭又喝了很多汤的后果就是,洗漱过后倾婳躺在床上难受得睡不着。 李玄玘也没想到,只是多吃了几口饭而已,婳婳竟然难受成这样。 “要不,我们去院里走走吧?” 倾婳脸色惨白,虚弱地摇头。才刚洗过澡,去院里会出汗。 “那我帮你揉揉?” 倾婳抬眸看阿玘一眼,弱弱点头。 心里想到,国公府那些好色纨绔的少爷在调戏小丫鬟们时,说的和阿玘这句话一字不差。 她路过听见都要躲得远远的。 阿玘的大手带着温度,落在腹部动作轻柔,倾婳的表情渐渐舒缓,最后头一歪昏睡过去。 李玄玘换了只手继续揉。 次日倾婳神清气爽地起床,去后院梳洗一番,然后搬出大簸箩来到太阳底下。昨天收集的槐花已经用清水洗净,晒干后装起来,泡水喝的时候放上两颗,清甜又解腻。 还能省些茶水钱。 虽然后面那点才是倾婳的目的。 上次阿玘去镇上买了一包茶叶,要五十文一斤,半斤给了村长,半斤留着家里自己喝。 昨天抓的鱼也只炖了一条,剩下的几条连同鱼篓抓到的抹上盐吊在屋檐下风干。 倾婳正着数两遍,倒着数两遍。 一共七条。 做完这些阿玘还是没有回来,倾婳钻进厨房和面,准备烙一个葱油饼,配粥和腌菜吃。 葱油饼不过倾婳手掌大小,薄薄脆脆闻着也喷香。 葱油饼出锅,粥也熬好,腌菜切丝,倾婳全部端上桌。阿玘还是没回,她便搬出针线来继续刺绣。 许是今天陷阱的猎物多。 “婳婳,山下一户人家想买几只今天的猎物,我过去送一趟。”李玄玘推门进来,看到槐树下的倾婳,“婳婳先吃别等我。” 倾婳放下针线,过去接阿玘手里的竹筐。 “筐沉,我来就行。”李玄玘掀开大叶子,从满满当当的竹筐里一只一只往外扔大鱼和猎物。 “鱼篓进了三条大鱼,我又下水抓了几条,都在河边杀干净了。” “之前挖的陷阱进的猎物变少,我找新的地方挖了几个,又刚巧碰到一窝山鸡,这才回来得晚。” “婳婳害怕吗?” 倾婳摇摇头,担心地看着阿玘。 早晨的河水不凉吗? 李玄玘挑了几只野鸡兔子,背上竹筐就要出门,回头嘱咐倾婳,“婳婳,不认识的人喊门别应,我马上就回,你先吃饭别等我。” 阿玘离开后,倾婳将猎物拖到木盆里,然后才去吃饭。 倾婳吃得不多,只喝一小碗粥、一张葱油饼便饱了。拿盖子盖好早饭,倾婳继续刚才的刺绣。 不多会儿阿玘便回来,先去厨房捧着水瓢灌了一瓢水,才到槐树下掏钱给倾婳,“卖了三只野兔两只山鸡,一共四百二十文。” 倾婳收起来数了数,提着裙子回屋拿出放钱的盒子来,全部放进去锁好,然后捧到耳边轻轻晃了晃。 听到里面铜钱碎银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