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国大兵已至边关,守将汪德寿守边艰难,上书请求紧急支援!” 这是程少秋第三次沉声禀告了,可龙椅上的那人,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神情丝毫未有松动,程少秋等得焦躁不已。可凡事事不过三,程少秋一时不敢再说一遍,他担忧卞良哲会觉得不耐烦。 程执侧头看了他一眼,欣慰地转过了头。 赵妍昕从容等待,全神贯注地暼着卞良哲的神情,在发觉他微微蹙了下眉的时候,悄悄朝程少秋摆了摆手。 程少秋立时再度禀告:“陛下,陈国大兵已至边关,守将汪德寿守边艰难,上书——” “陈怡宁呢?”卞良哲终于开口,程少秋话音戛然而止,身体仍旧弓着,还是在禀报的状态。 这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烦躁,最好不由同一人禀报。赵妍昕侧身出来,按照原定计划开口:“公主归陈以后,突发高热,不治身亡。” “突发高热?不治身亡?”卞良哲声调一下比一下低沉,沉吟着这几个字,说不上什么感觉地淡声问:“他们陈国人,命都这么薄吗?” “陛下。”裴洛上前,直言不讳道:“既然公主已经返回陈国,生死就不再是她的事情了。” 卞良哲看他一眼,低声斥道:“多嘴!” 赵妍昕转移话题,问:“陛下,边关一事如何处置?” “派人过去。”卞良哲似乎有些无言,反问道:“不然还能如何?” 赵妍昕仿佛没听到之后那句话,先是奉承一句“陛下英明”,然后又问:“那人选,陛下可有想法?” 卞良哲沉默下来。 “带兵的那人,老臣举荐——”程执言辞恳切道:“兵部尚书张良江。” 张良江闻言,身躯颤抖一下,冷汗瞬间凝聚在额头间。 下一刻,程执又道:“随行使者,老臣认为赵妍昕和程少秋最为合适。二人年纪相仿,又是同一年科举选上来的,大的历练还未经历过,这次刚好是个好时机。同样,张尚书也需要这样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历练?”裴洛吹胡子瞪眼的,“这么大的事情,你让他们去历练?!” 两人私交不错众人知道,可他们也知道,这两人因为太过熟识,很多时候彼此间说话便也少了许多顾忌,政见不一时有些话张口就来,听上去像是吵架。 果然,此刻就见程执毫不留情地回击:“不然怎么办?难道要你我过去,拖着这把老骨头?”他从鼻腔中哼出一声,道:“小心还没到那,你就先死在路上了!” 裴洛气得咬牙,却又毫无办法,最后只得无可奈何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朝中就只有你我两位有点阅历的人吗?” 程执幽幽道:“那自然不是。可他二位过去,至少能自己保全自己,不需要张将军再另安排人保护,你能行吗?这里的所有人有谁能行?” 他话音初落,卞良哲的目光就巡了过来,不错眼地看着他。 大殿中人表情各异,看好戏的是一脸津津有味,没搞明白的是一脸茫然不解,明白过来的皆是冷汗涔涔。 程执和裴洛哪是因为赵妍昕和程少秋两个人在吵,分明是因为张良江才对! 而他们,也不是真的在“吵”,只是寻了个由头,把事情引到那方向而已。 裴洛最初说话时,接的是程执前一句的话头,可他若真是因为赵妍昕和程少秋不合适,为何不在程执刚说完的时候提出意见,反而要等到他说完张良江的事情才开口。 不是因为反应迟钝,而是刻意为之,为了让那段话扫射到的,还有张良江。 况且,赵妍昕和程少秋完全算不上“大的历练还未曾经历过”。 上次出使陈国,就是两人一起,最后事情还算办得漂亮——说服了陈皇收兵,一心想要和谈。 只是没料到太子和陈启明两人会联手,折了陈鸿瑜的性命,也要挑起这场战争。 所以这段对话,一开始就是冲着张良江来的,他们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凭张良江的能力,还够不上带兵出征。 可卞良哲继位后,大力收回兵权,将那些原本就有能力的将领逼得要么自请离京守边,要么正值壮年就告老还乡,只余下一些对他起不了威胁的人。 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把这个事实挑露于人前! 至于那两人接下来是为了做什么,有些人清楚,有些人只是猜测。 可卞良哲清清楚楚。 皇城中现在只有一个李勇毅在军事上面如鱼得水,那两个人这一出闹得是什么,他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