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就像他心里哪怕对清河公主恨之入骨,对外也得对她的遗孤以礼相待,好堵住悠悠众口。 连思离何尝不也得装呢,面对寝殿里正襟危坐的男人,即便无比厌恶,也得恭恭敬敬跪拜叩首。 “陆儿可有受伤,快让孤好好看看。”元宣帝元宣帝假模假式对她嘘寒问暖,面子功夫十足。 眼前的男人和自己一样有着浅琥珀色的眼眸,却早已浑浊不堪。 她眼里适时地涌出几滴热泪,与元宣帝上演虚假的甥舅情深。 “舅舅,母亲为了救我和妹妹...一个人跳下了万丈深渊...”她抽泣了几声继续道:“后来挂着我和妹妹的那棵树实在撑不住了,妹妹她...她为了保我,也跳了下去...我太懦弱了...我真该死。”说到动情处,连思离还抽了自己两巴掌。 “那你可有看清,害你们的是谁?” 泪眼天真,连思离摇了摇头:“没有,伯父告诉我说是与我父亲有仇的人派来的杀手。” 元宣帝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立马下了封赏的旨意。 “你们连家所在的霁阳就划给你做封地吧,以后你就是霁阳王了,不过也别着急走,多在京中呆些时日,也好聊慰孤的思妹之心。” 连思离听得懂话外之音,这是要让她在京中为质,除了要让连家安分点,或许更是忌惮清河公主的遗孤继承了她的心智。 拜访过这位皇帝舅舅,连思离一行人又要马不停蹄地去拜访她那位太子表兄梁恍。没成想还未踏进东宫大门,就被告知太子此时正在长府设宴,要为她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弟”接风洗尘。 如今天下看似姓梁,实际支撑起盛国朝堂的是长、林、穆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掌管了盛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不可不谓只手遮天,而这其中,又以丞相长峰代表的长府势力最盛。 长府支持东宫是朝堂人尽皆知的事,太子又和长府嫡子长霆交好,隔三差五在长府大摆宴席,饮酒玩乐。 连思离看得明白,说是专门为了她接风洗尘,怕不是那些皇子王孙玩腻了平常的把戏,一时兴起抓她这个乡下来的土王爷去解解闷。 长府的花园里虽然没有清荷,却是御花园的两倍大,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竟有玉琼园林的风韵。 假山那头早已丝竹不绝,欢笑不断,李蔓草刚要随着连思离入内,就被东宫侍卫拦下。 李蔓草面露愠色,顺手摸上了腰间的软剑。 连思离使了个眼色叫她心安,故意说道:“这是太子表哥专门为我准备的家宴,定然不会亏待我,且等着,宴席散了我打包些好吃的也让你开开眼。” 侍卫轻笑了一声,心道果然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 面前层层叠叠的假山起了屏障的作用,越是遮挡越是令人心驰神往,穿过假山下的石子路,里面确实别有洞天。 宴席摆在花园的一块空地上,周围的积雪被打扫得干净,锦布搭成的临时天幕下,宾客列两列相对而坐,中间的过道上摆满了名贵的瓷瓶,瓶里插着红梅、白梅、绿梅各式梅花,不远处飘着雪的湖中小舟上,还有穿着红斗篷的歌女弹琴吟唱。 不止如此,每位宾客周围都有两个炭炉,侍女和小厮井然有序地烤着肉,有人喝酒划拳,有人谈笑调情。 一面大雅,一面大俗,这两种画面放在一起,竟有些滑稽可笑。 “向小侯爷,怎么,看傻了。”主座上的太子已有些微醺,见着连思离走近,稍稍端坐了些:“哦,不对,听闻父皇刚封了你为霁阳王,可见对你赞赏有加啊。” 连思离回过神来,装作手足无措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下,半个身子匍匐在地上,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给太子表哥问安。” 众宾客哄堂大笑,有人道:“霁阳王真是没规矩,这又不是你家后院,表哥来表弟去的。” 连思离委屈:“方才见陛下的时候,他老人家还让我喊他舅舅呢。” “算了,本宫大度,你愿意叫表哥就叫吧。”转脸对着侍从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霁阳王入座。” “殿下且慢,霁阳王刚来京中,与我们都不熟识,怕是会有些拘谨。不如玩个小游戏,也好让宴席更热闹些。” 说话的人是长霆,此人看上去一副君子样,无论表现得多亲近都让人感觉是高高在上的。 “子宸说的有道理,可玩什么呢?”太子思索。 “如今已是初春,这瓶中的红梅倒是不似腊月的浓艳。”长霆并没正面答话,只是盯着面前的红梅自言自语。 “对了,不如就玩雪落红梅。”太子灵机一动,都没问连思离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