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可这整整一夜,她依然不敢松懈,时刻注意着那紧闭的门扉。她既希翼于这门扉能够松动,而后沈沐辰便像少时那般,从天而降,将她从这恶寒可怖的牢笼中拯救出去。可她又害怕进来的不是沈沐辰,而是一个个面目可憎的“恶”。 “沐辰,这里好黑,你能来寻我一下吗?” “沐辰,我好害怕,你怎么还没寻到我?” “沐辰,沐辰,沐辰,你们不要我了吗…” 希冀和恐惧互相拉扯,直至天明,院子再次像无事发生般,静了下来,一切罪与恶仿佛都滞留在了昨夜。 而昨夜对于苏玥来说,其不幸的是,沈沐辰没有从天而降,亦没有任何人找到她;而幸运的是那些“恶”也仿佛暂时遗忘了她一般,未敲响过她的房门。 最后,在晨曦映进琥珀色眸子的那一刻,她终于体力不支地昏倒在墙角。 …… - 京城东郊。 黑眸中布满血丝的沈沐辰,还在带着相府的护院和城内的衙役,挨家挨户地搜查苏玥和那名换作雪儿的婢女,试图能找寻出一丝线索。 昨日,自苏玥失踪后,苏相便将整个相府的仆从,里里外外地排查了一遍,可竟没有任何关于那名婢女的线索。 唯一知道的是,她一年前在路边卖身葬父,苏夫人见她和苏玥一般大,心生怜惜,便收入府内。 就是这样一次心慈,未经过府内严格的排查,让这身份不明的女子直接入了相府。 而今出事后,亦找不到这人的半点背景,半点行踪。 最后苏相无法,只得动用相权,一边封城,一边满城搜捕。 是以,自昨日申时起,沈沐辰便与苏相分别带人从城西搜至城东,可还是一无所获,仿佛那雪儿和这座京城毫无关联,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而且整整一夜无望的搜寻,也令沈沐辰处于几近崩溃的边缘。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他在塞北的苦寒中,在阵前的尸海里,在人吃人的绝境中都未如此害怕过。 他感觉失去苏玥后,每一口未尽的呼吸,每一次未满的心跳,都只会令他痛不欲生。 他甚至不敢停下来想象他的玥儿,那个纯洁如月亮般的人在外面会遭遇什么。 那个连黑都怕的小病秧子,她现在该多么害怕。 “玥儿,能不能再等等,再等等,我马上便会将你找回来。” “我一定能将你找回来,然后便一直,一直,一直守着你,再也不分开。” …… 他不断麻痹着自己,然后强撑着自己的身躯,继续挨家挨户仔仔细细地盘查着,每个敲响的门扉,每个回话的人都是他最后的希望,亦是对他的又一次审判。 …… 伴着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沈沐辰又敲响了一个破旧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文弱年轻的男子,观其穿戴应是一名穷酸书生。 开门后,他满脸惊恐地看着门外,凶神恶煞的官老爷们,颤声问道:“大,大人,不知有何事?” 沈沐辰:“可曾见过这两名女子?” 沈沐辰将苏玥和雪儿的画像展给他看。 那男子畏畏缩缩地看了看左侧苏玥的画像。并无反应,可当他看到右侧那名唤作雪儿的婢女画像时,明显瞳孔张大了几分,可他嘴里还在快速地喊着:“不认识,不认识。” 沈沐辰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直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后满是肃杀之气地问道:“重新说,你可认识画上女子!” 那男子被沈沐辰吓得,直接尿了出来,随即哭喊告饶道:“大,大人,我就去年和她待过一夜,不算认识啊。您放了我吧,求求您,她犯了何事都与我无关啊!” 沈沐辰:“说仔细些,去年在哪里和她待过一夜。” “呜呜呜——去年科举放榜当日,小人已是第九次屡试未中,实是苦闷不已,便多饮了些酒。而后,而后,一阵兴起便带着所有的钱财去了城西的莺翠楼,点了个叫雪儿的女子。我发誓就那一晚,我也就做了一次,便睡过去了。真真是再没任何瓜葛啊。” “倘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无任何瓜葛,何以见了衙役问话如此慌张?”沈沐辰将刀抵地更近了几分,直至其脖颈处开始渗出丝丝的血痕。 “大人,大人,痛!痛!小人,冤枉啊,小人,小人,就只是半夜睡醒后,觉得只做了一次很是吃亏,便又偷了一些她的细软银饰。” 话落,沈沐辰便收了剑,转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