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涂月溪从床头取来他送的小锦盒,打开来,问他:“这个玉香囊,不知你是从何而得?” 义王不知她为何有如此一问,回说:“这……是我母亲所留,一直是我随身之物,里面的杜若香虽非出自千暮城,却也可以聊以慰藉,只愿……只愿你常配于身。” 涂月溪听出他话中之意,现出几分羞涩。离族人容颜不老,皇族高高在上,她呆呆地凝视着他,捧着锦盒的纤纤素手不由得微微一颤,她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他? 义王觉察出她的不自然,起身走到她身前,问她怎么了。 她仰起头,抑制不住心内的激动,颤声问他:“易画师早就……认得我是不是?” 义王心头颤了颤,这一刻他又何尝不曾预料到。 涂月溪见他犹疑,继续言道:“春物节时常出现的那个人,还有送我回家的那个人,那么像你——你说你见过千暮城的雪,也见过我对不对?我喜欢这种淡淡的杜若香草之味,我真傻,山中的杜若是我对我父亲的依恋,可是,这样的依恋也缘于你,是你身上的气息,我认得这对双鱼,我认得你……” “月溪,”义王面上渐渐现出平静,他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她额际,轻轻捧起她面颊,问她,“你信我吗?” 她点点头,问:“你是离族人?” “是,”他不否认,却也不打算告诉她全部实情,只道,“万事皆有因缘,我与你相遇,即便不是因你父亲之故,自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你信我!不管我是谁,我都会像从前一般守护你呵护你。将来有一天,时机一到,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到那时没人再敢欺负你!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愿意等着我跟我一起走吗?” 她眼中噙着泪,那扇将一切美好的希望与寄托死死锁在外面的大门似乎又重新在她生活中敞出了一丝光亮。她多么想抛开一切顾虑去期盼这样的一份承诺可以将自己救赎,过去的都过去了,将来也都不着边际,她没有太多的美好去挥霍,唯有此时此刻是可以让她放肆的随心所欲。她的泪滴下来,又止住,她愿意信他,又不敢信他,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便被他一把揽入怀中,“不会等太久,我安排好一切,就来娶你!” 这一夜,两人压抑的情感决堤般汹涌而出,发乎于情,却止乎于礼,没有狂风骤雨般的浓情蜜意,却有着如浴天光般久久不散的温存。涂月溪没追问他更多,也不再羁绊在云烟旧事,她躺在他身边,忘记了仇恨与苦难,似一只孤鱼寻到了暖流,找到了归属,在梦中看到了她此生另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