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国带回的东西不少,萧遥一大早就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开拣选着。 兰姨进来送早食,不经意瞥了一眼,都是些女孩子用的东西:珍珠粉、胭脂膏、珠花簪、玉镯子、半月形的银梳、镀金的把镜、纱绣的花鸟团扇,还有些她认不得的稀奇玩意儿,足足摆了半张桌子。兰姨好奇地看了老半天,又见萧遥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一眼看穿他是要出门去见喜欢的姑娘,就啧啧两声,故意问他这些东西都是送一个姑娘啊?还是送好几个姑娘? “兰姨,你怎么也来打趣我!”萧遥刚刚还叉着腰,这会儿不好意思地赶紧过来拢了拢,“我有谁好送?不过是月溪缺用的东西,随便买了。” 兰姨呵呵一笑,继而苦口婆心道,“祖宗,他们都说你在外面处处留情,你这心也该收着点儿,月溪姑娘如今进了伶乐府,更不比从前,这东西可不能乱送,尤其有些个是定情的物件,送错了让人误会。” “我管他们怎么说!”萧遥将东西装起来,故意挑出一对儿玉镯子揣到怀里,“我跟月溪是打小儿认识的,别人爱嚼舌头,烂了他们的嘴!有我对她好,我看谁敢欺负她!” 兰姨撅了撅嘴,知道拗不过他,弯腰给他理了理衣摆,道:“行行行!您是主子,您一句话,谁敢说个不字儿。” “你让金叔传下话,以后府上禁止在背后说人闲话,被抓到的,禁食一月,让他自个儿用玄术吊着。”萧遥说完,又怕那些个玄术不济的死在这上面就不好看了,哼了几声,补充道,“实在做不到,就去挑一个月的水。好了,师兄他估计这会儿快到了,我要赶紧去湖岸,东西你帮我收好。”他将东西往兰姨手中一递,便飞也似的出了门。 到了湖岸,萧遥左等右等,哑巴高却迟迟不来。本来他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这会儿却不由得瞎担心起来,怕他有事儿耽搁了。正心急如焚地怕晚到沁城,远远地硕大的荷叶后摇过来一只小船,他激动地扬起手,喊道:“这儿呢,大师兄,我在这儿呢。” 船越来越近,萧遥望见船上除了哑巴高,还有一个人——他大师兄可不随便载人,况且湖心岛第一天解封,这么早会是谁呢?没等船靠岸,他认出了来人,是义王这小子,那心头的热火似是被一阵冷风猛地就给刮散了——灵力恢复第一天他又来,该不会又是来封他灵力的吧? 义王登了岸,迎面看见他冰霜般的脸似乎并不奇怪,先抛下一句定心丸说:“我不是来封你灵力的。” 萧遥表情复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巴巴看着哑巴高撑着船,只好让他多等他会儿,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义王往里去。 “我来找雷啸。”义王明白他要出门,却装没看见,突然开口说,“清浅说,他和妤夫人在南烛和一些形迹可疑的蒙面人交上了手,居然还受了伤,你听他说了没?” 萧遥警惕起来,迈着同他一样的步伐,没有正面回答,却说:“他刚养好伤,说是都跟空尘交代清楚了,怎么还要你亲自跑这一趟?” “正好我也来看看你灵力,我也怕把你封久了伤着灵气,另外,也想问你点儿事。”义王说完,定睛看了看他,装作才发现般问他,“你这是要出门?” 萧遥觉得他明摆着就是明知故问,懒得与他计较,就说:“苦煞我了,从回来就没见着月溪,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才想去看看她,好帮她想想辙子。”说着轻叹一声。 义王听到了心里,便说:“这件事我也费了些周章帮她,原本她可以先做琴师缓一阵子,但她心思重,更想寻个长久之计。” 萧遥听了表示想不通,“什么是长久之计?进伶乐府就好了?让我出面,找人把她名除了就是。” 义王也暂时想不出法子,又怕他冲动,就说:“她入册了伶乐府的歌舞妓,无数双眼盯着,不似那坐在边边角角的琴师,岂是你出面说放人就放得了的。她因父罪累身,洗脱不了罪名,救她出来恐没那么容易。你……去见见她也好——让我看看你灵力恢复如何。”说着,他指尖在虚空中一挥架起探灵术探向萧遥眉心。 少顷,无事,义王嘱咐道:“已恢复大半,最近这几日莫要大动灵力。你先陪我去见见雷啸,伶乐府那边暂时出不了什么事儿。” 萧遥收回拖着的步子,暗忖,雷啸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万一在他面前说错什么话呢!狠狠心干脆说:“那我陪你一起去找雷啸。” 金管家和兰姨看萧遥跟义王一起回来了,心里挂起了危险的信号,陪着小心一个去沏了茶,一个去把雷啸叫了过来。 雷啸大踏步进来,问起那晚的事儿,他如久经沙场的高手般,面不红心不跳,把早在心里背好的词儿又声色并茂地讲了一遍。 义王问得仔细:对方多少人,都用了什么玄术,妤夫人如何受的伤,有没有伤到他们什么人,外灵使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