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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烦恼(1 / 4)

陈年旧事搁久了便会蒙上一股子发霉的气味。这便是赵文兰每每想起过去的感受,可是她不能一直这样自欺欺人地以为把它藏在记忆深处烂透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涂月溪亲眼目睹了她真语术和蛊心术的厉害后,她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外婆认为玄术是个坏东西。难道她早就知道她父亲是用玄术的手段换了容貌欺骗了她们?可是这么多欺骗他又怎么可能逃得过真语术?

因着这件事,涂月溪究根问底,赵文兰终归还得和盘托出。这一切还得从那个撒着明晃晃日光的鲜亮清晨说起。

那还是玄熹三年春末夏初,天气越来越暖的时候,大战的阴影就如同白子南界渐渐消融的雪,一寸一寸地渗到了山前山后的泥土岩缝中,然后在一个阳光灼灼的上午忽然就从屋顶瓦砾中不见了踪影。就是那一天,时间推着赵文兰家的一切异于寻常地转起来,鸟儿飞进来飞进去,其中还有一只喜鹊停在门楣的瓦檐上踢着脚唱着曲儿。风也变得温顺了很多,撩着树身的枝桠轻舞着,屋里的暖炉滋楞滋楞响,全部都停不下来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以为时间跳了起来,直到从门外传来媒婆一声喊,伴着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掀帘进来了一个相貌堂堂的公子,时间才在骤停了那么一瞬之后恢复了原状。

之后的一切于这一时间点——相较开始,起了介于微妙与翻天覆地两种滋味间相混杂的变化。在此之前,也就是从战后的第一个年头——玄熹元年那时开始,赵文兰因她待字闺中的女儿时映儿忧心忡忡。时映儿不愁嫁却不肯嫁,慕名她的美貌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她总是任性地以各种手段,或是装疯卖傻把媒婆吓跑,或是扮丑假病让她们打了退堂鼓,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最终遂了她的愿再无人登门。

消停是消停了,可一些个猜疑也流传开来:有的说是她生过的那场怪病让她落了病根,她才会做神志不清的事;也有的说她害了相思被赵文兰看得很严,偶尔出门身边跟着的小丫头其实是看着她,怕她跑了;更有甚者,看她寡言少语、一副懵懵懂懂半痴半傻的样子,就怀疑她是受了赵文兰蛊心术的影响。总之,无风不起浪,这些留言传到赵文兰耳朵里,她也只能摇头叹气,毕竟她最知道内情——这些传言也确实只是比真实的情况多个鼻子少个眼,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

这件事赵文兰在她女儿去世很久后再回想起来,除了怪涂千里之外,也只能怪命运弄人。时映儿大战前捡了个希望的同时又不小心被情丝扎了心,本来是两情相悦的事,却偏偏佳偶难成。该从何说起呢?大概得从她得的那场时好时坏的怪病算起,断断续续有小四个月。时映儿一犯病,白日里头晕眼迷,入了夜耳鸣难眠,白天幻视,夜晚幻听。赵文兰给她请来过诸多大夫,方剂药丸掺着灵力玄术吃得时映儿味蕾都要麻木了,却都没见有太大的起色。看着精神日渐萎靡的女儿,赵文兰决定到癸虚山碰碰运气,兴许见得到气幻师能求得治愈之法。

那天,是第二次她去驿站找南来北往的人打探到癸虚山上山的路,结果幸运地打探到了刚到千暮城的一名姓涂的大夫。这个涂大夫是西兖国遣送来学玄术的玄术师,刚从气幻师处学成下山,回国都前在此处游历。他一看赵文兰心急火燎的样子,又听是想让他指路带她女儿去癸虚山看病,算准了肯定无功而返,那段日子连他都很难见到气幻师,更别说她们。于是他想想距自己离开离国的期限还有些时日,便直言不妨让他一试。

治病就像降魔,来对了大夫它就变得没那么张牙舞爪了。这个涂大夫虽在癸虚山修习三年,但因为年纪轻轻,赵文兰仍有些不放心,还是隔着帘子让他把的时映儿的脉,不过他看完就问时映儿是不是从感灵之后发的病,她的潜在玄术是不是同血气相关。这一问直接把赵文兰问蒙了,连连点头。他又把病因病症说的头头是道,立马让赵文兰刮目相看。于是她按照他的嘱咐从早已在家中堆积如山的药材中挑拣出了上好的凤尾参、五味子、当归、茯神,还有成株的乌金草和阳雀花,又把所剩不多的灵芝、鹿茸和龙齿一并都交给了他。鉴于方便起见,赵文兰索性请他住到了家中。

涂大夫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又言简意赅,他交代了午时前任何人都莫要去打扰他。果然一上午也不见他出房门,只听得里面时而呼呼啦啦起风般的声音,时急时缓骤起骤停个七八次,到午饭时他才现了身,手捧一粒滚圆白灼的丹丸,让其以米汤服下。连着三日下来,每日交与赵文兰一颗,如此时映儿白日的症状便减轻不少,不那么昏昏沉沉的了,也能够下得了床,赵文兰便对他放下了警惕之心。

按照涂大夫的意思,光吃丹丸并不能把病根去了,他需要亲自见见时映儿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施药。

时映儿自小待人接物上颇有些任性,许是受了些她母亲的影响,一向怀揣着戒备之心,且比赵文兰只多不少。那时也就是病着,她才会稀里糊涂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下了一个她认为连胡子都没长的玄术师生手练出的丹丸。当然,她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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