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指挥着丰子行一起,把“眼睛”周围的珊瑚清理到一边,现在那只眼睛是微闭的,像一个沉睡的石头巨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光不知从何处进来,一点点地洒进眼中,那眼皮便缓缓睁开,露出一个可容纳一人的通道,依稀可以看见通道的那一头有着熟悉的沙发,那是他们酒店的房间。 “你先走。”阿九轻轻将陆晚推了进去,陆晚没有犹豫的时间,因为眼睛睁开的时间很短,很快通道会再次闭合,他只能弯腰钻了进去,然后一头栽在柔软的客厅地毯上,回头身后是电视机,阿九的脸在屏幕中央,两人隔着屏幕对视。 下一个进来的是丰子行,此时海神之眼已经有了闭合的迹象,他赶紧加快速度,颇有些狼狈地掉了下来,直到确认自己真的已经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阿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刚钻进通道,便察觉到眼皮已经合了三分之一,坚硬的石块抵在她的背上和腹部,她的行进也更加艰难,每爬一寸,娇嫩的皮肤与粗硬的石块摩擦的疼痛便多一分,正当她已经触碰到屏幕的边缘,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脚踝,她试图蹬了一下,无奈对方攥的很紧,她的身体被快要闭合的眼睛夹住,又使不上力气。 陆晚意识到不对,连忙伸手去拉她,然而他的手碰到的只是冰冷的屏幕,从副本里出来后,他便无法再回去了。 眼皮又闭合了一些,石块将她的衣服已经磨破,身后的人明显是打算同归于尽的意思,无论她怎么蹬他,都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 阿九忍住身体的疼痛,她是海神族巫女,虽然记忆缺失导致灵力大减,但是小范围内操控水中的生灵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用心感受身边的生物迹象,发现在珊瑚的不远处藏着一只巨齿鲨。 林晗死死拽着阿九露在外面的双脚,路攸等人都有保命的替身娃娃,哪怕这一场游戏失败,也只是少了一条命罢了,可他的替身娃娃已经在上一场游戏里用掉了,如果这次还不能逃脱,便只有死路一条,但哪怕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笑里带了几分癫狂,直到一张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从右后方袭来,将他的胳膊一口咬断,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面容变得扭曲,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看着自己不断往外冒血的断臂,神色变得绝望而无助,鲜血只会吸引更多的凶兽,已经有不少危险的生物闻着血腥气息蠢蠢欲动…… 阿九感受到脚腕一松,连忙撑着手腕,在眼皮合到一半的时候,快速爬了出来。 眼前天光大亮,这个副本终于画上了句号。三人瘫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感受片刻的岁月静好。 “这一次你是彻底把他们给得罪了。”丰子行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开口道。 阿九自然清楚他说的是哪些人,陆晚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丰子行正准备将阿九为了陆晚,不惜与几大公会长对峙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顿,然而他刚张嘴,就被阿九一个眼神警告给镇住了。 好吧,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丰子行爬起身,与他们挥手告别,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休养生息,而不是在这当个电灯泡。 房间里只剩下阿九和陆晚两个人,她感受身下柔软的毛毯,手指不自觉攥紧,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海底两人唇瓣相依的画面,虽然当时情况紧急,这只能算人工呼吸,不算接吻,但是事后想想,还是有那么点暧昧是怎么回事。 “你在想什么?突然脸这么红?”陆晚的声音清润低醇,像清甜醉人的酒,尾音微微上扬,猝不及防地落进她的耳膜。 她微微偏头,这才注意到,两个人挨的有多近,陆晚侧着身子,单手托着脑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脸很红吗?”阿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点燥热,于是用手当扇子在脸颊处扇了扇,扯了个很烂俗的借口,“你这个房间没开窗子,太闷热了。” 陆晚伸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腕,漆黑的眸子半眯着,片刻的迟疑后,他慢慢倾身探了过来,阿九睁大眼睛,肉眼看见地慌乱起来,眼看着他清俊的脸越凑越近,她的心也因为逐渐拉近的距离而乱做一团,她的身子变得异常紧绷,连血液都开始沸腾,汇聚到心尖,他一定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吧。 她别开脸,慌张地不敢与他对视,又被他略带强硬地摆正,逼迫她与自己平视。 在斗兽场她与凶残的猛兽厮杀,都没有半点胆怯,在副本里她与各种鬼怪周旋,一次次死里逃生,也没有现在这般心慌,明明对方对自己没有半点威胁,但是这诡异的压迫窒息感是怎么回事,她不想去深究,下意识地想要退缩,然后眼前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退意,下一瞬,羽翼般的亲吻便落在了她的眼睫上。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