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观那中山神的意思,仿佛对认哥哥作神官的事,没太大兴趣。 如此花芊蔚便更要走,做个甩手掌柜,早早回青丘去再也不露面,等中山神主反应过来,要将那烫手的山芋往外丢的时候,丢无可丢。 至于要怎么牢牢扒在这山头,那就要看花灼自己的本事了。再说了,我们可是狐狸啊,我那哥哥,可是青丘样貌最好的,算盘打得最响的,九条尾巴的狐狸啊。 而此时,这青丘漂亮得首屈一指的狐狸,正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小纸条上的字,他记在心里了,无论此事与悬檀有怎样的关系,都可以往后略放一放。 他在打一局更响的算盘。 不是,他在想一件更重要的事。 咏夜说,藏着掖着的袒护,总有一天会将彼此拖死。要生死共赴,坦诚相待,所以不要他。 生死共赴,坦诚相待。 她是做惯了刺客,便以为这两个词,是危难关头拿来双双保命的。 但可远不止于此呢。 花灼抿了抿唇角,微微扬起头。他住的厢房半对着厨房,顺着窗户缝向外看去,那边屋檐下,药罐子咕嘟咕嘟冒热气,咏夜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火打扇。 花灼眯着眼,轻飘飘看她。 拔刀砍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被堵了一下门板,怎么就心跳如擂鼓呢? 生死共赴,坦诚相待。 这是何等情真意切,又何等炙热的约定啊。 何乐而不为呢? 花灼轻轻靠在窗框上,抿着嘴唇笑。 阿夜呀,现如今我是不打算再跑了,不过你可别跑呀。 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咏夜抬了头,正见得那狐狸倚着窗,弯弯的眉眼,正朝自己笑。 她现在有点看不懂这人,很看不懂这人。虽然面上还跟从前一样不正经,嬉皮笑脸,但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走了一下神,汤药咕噜出来顶了盖,冒出来些蒸汽,嘘着了手。 她回过眼,瞧了一眼微微发红的指尖,没在意,在冷风里随便甩了甩。 “桃屋。”她喊。 桃屋正在小暖阁打盹儿,不过他留着耳朵,听得喊立刻便醒了。 眼还没睁开,声音倒是很清醒:“在呢!” 咏夜已经到了窗边:“不着急,你先缓缓神儿,把药给花灼端去。” “好嘞。” 桃屋很让人省心,知道药得趁热,也不管着零星的困意,翻身起来蹬着鞋就往外跑。然他刚出门,那檐上不知道积了多少天的陈年老雪,忽然就塌下来一团。 不重,也不是很凉,轻飘飘蓬松松下来,倒显得格外温柔。但是面儿大,劈头盖脸铺散开,弄得满身全是雪沫子。 “哎呀。” 他被吓了一跳,不由得一缩脖子,惊叫出声,引得咏夜赶紧来看,另一边窗子里,那罪魁祸首也端着一脸的惊讶往这边看。 桃屋进去烤火了,但药不能凉啊。 最终,咏夜只好亲自端着小茶盘,穿过游廊和走道,扣了扣厢房的门。 “喝药了。” 她说话仍旧不冷不热的。 花灼笑笑,慢条斯理地将药碗端过来,闻了闻,小口小口开始喝。 喝了有小半碗,他停了,抿着嘴小声说:“苦。” 苦?多大岁数了怕苦? 咏夜斜了他一眼,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又最有效的法子:“一口闷。” “烫呀。” 嚯,咏夜暗道,还真是娇贵公子哈。 “烫啊?”咏夜皮笑肉不笑,“那晾着吧,喝完了把碗放这,我一会来收。” 说完转身便要走。 “喝完了,给你。” 花灼果真一口闷了,举着空碗递给她。 “不烫了?”咏夜讽他,伸手拿碗。 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她指尖有点凉,花灼的却很暖。 碗递过去,花灼却反手一捉,拽了她的腕子。 “又要干嘛?”条件反射似的,她加了一个“又”字。 花灼慢悠悠将碗取了,往旁边一搁,扯过她手,看刚才被蒸气烫了的指尖。抿着嘴角,挑着字眼问:“又?我之前还干过什么吗?” 咏夜不答,这叫她这么答? 只往后抽手。 “等会儿别动。”花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