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结果就看到了那坛硕果仅存的黄泉小甜汤。 找到可继续磨蹭的事了。 需得将这一坛,妥帖埋好了,谁也别想动。 然而,直到她撂下铲子,踩平了老梅树下的土堆,那二位还没从屋中出来。 他们在捣鼓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饿了。 你可是堂堂中山神主,沧浪阁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斩妖除鬼的杀神,不过是被个醉鬼无端嗔怪了,然后还抱了抱,其实那也不算抱,顶多算架着,架着不能自理的醉鬼回屋,你有什么可尴尬的。 如此作了一番心理建设,她终于迈开千斤的步子,朝厢房走去。 屋里,花灼靠着窗边,将院中的一切尽收眼中,不自觉就带了笑。 阿夜将那酒给埋了,是怕我再偷喝吗? 就在这时,门板象征性地被敲了两下,也没等里头应,直接被推开了,干脆利索,那门甚至没来得及怎么吱呀。 “吃饭。” 咏夜站在门边,短促而冷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从外面来,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打破了屋里平和的暖意。 纵然建设了半天,在瞥见花灼时,她还是错开了眼珠,没直视。 花灼却仿佛没事人那般,一双眼盛满了笑,直勾勾盯着她。 “我很久没醉这么大了,昨晚发生何事?怎么还教我破天荒喝这么些酒。” 咏夜歪了歪头,将信将疑:“你不记得了?” “全忘了。”他一摊手,装起了断片,“这不正在跟小兔子打听。” 忘了好,忘了好,咏夜这心啊,当即松快下来,这突然一松快,就没注意到狐狸眼中一闪而过的狡猾。 “昨晚,怎么了吗?”花灼转而直接问正主,“不过我醉了之后,一般都是很安静的睡觉派,应当没做什么疯事儿吧?” 咏夜没忍住撇了撇嘴,安静的睡觉派,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过这情绪她没带进话里。 “也没什么,你喝了我两坛子魔地的酒,倒也不怪你酒量差,那酒烈性,据说三杯可醉下黄泉。”她顿了顿,特意补充,“噢,要说你酒后做了什么,你失手打了一坛酒,那是赋冬送的,我统共就四坛。”有些事可以装作没发生,但有些事,必须让某些罪魁祸首知道,“然后你就醉晕了,我给你拖回了屋。” 花灼憋着笑:“这样啊……酒你缓我些日子,回头一定赔给你。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丝毫没有赔罪的样子,反而笑嘻嘻的,“你刚才在院中埋的?” 咏夜理直气壮瞪他一眼:“怎么了?就是怕你偷偷摸摸再给我喝没了。行了,快来吃饭吧,都要凉了。” 说完转头就走。 “兔子你扶我一下,浑身疼。”花灼拿捏着正正好好够咏夜听见,又不至于过分张扬的音量,用这副除了苦肉计之外毫无用处的病体,给自己接下来的表演,铺了一个开场。 - 饭桌上,三人围坐。 咏夜不紧不慢喝着鱼羹,对比之下,花灼面前那一碗白米粥,就显得过分凄凉了。 “云家来人送了方子和药,大夫特写了,叫你这些天不要吃发物。”咏夜扫了扫对面寂寥的白粥和小青菜,又瞥了一眼花灼寂寥更甚的表情,铁面无私道,“忍忍吧。” 花灼叹了口气,只盯着咏夜那碗鱼羹,咯吱咯吱嚼菜叶。 这一顿饭,除了桃屋,那二位吃得各自心怀鬼胎。 一个想着,怎么把人送回青丘,另一个想着,怎么无所不用其极地苟在此处。 咏夜先开了腔,她放下粥碗,不紧不慢道:“若是酒醒了,午后我去找辆云车,送你回青丘。” 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的逐客令。 花灼也不急,他犹犹豫豫、委委屈屈:“阿夜,我伤得,真的特别重。” 阿夜? 咏夜闻此,眼皮冷不防一跳。昨晚,也是这一声阿夜叫出来,低回着、氤氲着,喊得人心里发飘。 这狐狸,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灼就是成心的,他捕捉到咏夜眼中那一瞬间的波澜,心满意足。 便又面带三分疑惑、五分顺理成章地问:“我可以叫你阿夜吧?” 这样一来,咏夜这反应,却显得有些过激了。 她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不行。” 过后才发觉,这么一声阿夜,就将话题挑开了。于是言归正传:“既然伤得重,更应该回家好好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