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柔之风,在被砍中的瞬间,化作了百炼之钢,朱夫人坚如磐石的肢干,硬生生被撼断了一节。 咏夜藏在旋风中,于她来说,方才的的致命一击,砍在屏障之外,就像悄然的一叩,被风盾尽数阻绝在外。 而她本人,已然凭这登云梯,攀到了半空。 刚才那一招障眼法,看起来是蛛丝捆住了风,但风又岂是谁都能抓到的? 蛛丝聚拢过来的那一刻,旋风便变成了坚韧的伞骨,扛着外部压上来的,愈演愈烈的千钧之力,在风眼之中,为咏夜辟出了一条路。 此时此刻,就在朱夫人对着自己的断腿,面露狐疑的瞬间,风做的伞骨倏然撑开。那细细密密织成的,能碾碎一切的罗网,仅仅挣了几下,就断成了丝丝缕缕的破布线头,跟着旋风的势,无力地绕圈,凌乱好似随风飘荡的小红花。 咏夜,便是这花心中横空刺出的利刃,趁朱夫人被接二连三的挫败打乱了手脚,于风眼之中一跃而起。 花灼跟了上来,他此时的表情,仿佛在看戏。欣赏、笃信、悠哉,还有一点点不被察觉的痴迷, 交错汇聚在那狭长而潋滟的狐狸眼中。 手中的风接连送出,咏夜踩着,从容游走于高空。 快刀翻飞,影刃雪花一般飘落而下,打着旋切割在朱夫人庞大的虫驱之上。 她在试。 这蜘蛛披坚执锐,放出去的影刃,大多碰壁消散,仅有两处,划开了口子。 就是这里了。 朱夫人缓过神来,八条巨鳌一齐向上,准备发起下一波的强攻。 咏夜却在风口上一荡,身如鬼魅急转直下。 利爪近在咫尺,她却不躲,只顾走捷径。 因为很放心,风一定会挡开所有的明枪与暗箭。 从前,在人间,她是沧浪阁最利的刀,如今在仙界,本以为自己会就此黯淡,然现在看来,只要在花灼身边,在风里,她便仍然可以无往不利。 刺客是最忌讳寄托于外的。咏夜虽然打起架来疯,也爱赌,但却从不在自己的战局里,仰仗旁人分毫,即便是景容,也不行。可当下,她却能顺理成章地笃信,若自己,是以刀为身,无坚不摧。那这风,就是最固若金汤的盾。 乘风直下,擎着刀,狠狠砍在朱夫人腿根的关节处,那里有藏匿在蜘蛛绒毛下,柔软的皮肤。 以沧浪的威势,这一击,便将四条虫腿连根砍断。失去平衡的巨蛛向一侧倾塌,咏夜乘胜追击,身形一闪,对着暴露出的柔软腹部,狠狠刺入。 虫啸混合着女人声嘶力竭的悲鸣,响彻回荡在地宫之中,凄厉又瘆人。 朱夫人重伤,支撑不住,又化为了女子之身,伏在地上,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鲜血横流。可她已经无力起身,只能任凭满地的血污,染脏华服,沾在姣好的面容上,渗进发丝里。 、 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她哭了。 “我不过是,想要和爱人重逢而已……” 咏夜不接话茬,只是冷冷问:“桃屋的姐姐呢?你将她关在身后这屋子里了?” 提及密室,朱夫人立即警惕起来,正是这神经紧绷的沉默,出卖了她的心思。 咏夜三步并做两步,提刀就把密室外层层加护的蛛丝挑了。 、 大门开启的瞬间,朱夫人忽然疯了一样往回爬,她伸出手,死死拽着咏夜的衣摆。 “山神娘娘,这里面安放着我丈夫的枯骨,求求您不要动他。我认输了,我认输,要杀要剐都行,求您放过他。” 咏夜看见了面前那封得严严实实的石棺,以及摊在一旁半成品的傀儡。 朱夫人的苦苦哀求起了作用,若这棺材里不过是个死人,倒也不用非在别人的坟头动土。 “那你告诉我,桃屋的姐姐在哪?我就放过你丈夫。” 朱夫人看到了希望,但转念一想,实话实说会不会反而激怒了咏夜,让她收回这一丝难得的怜悯。 犹豫之间,桃屋的声音突然响起。 趁着方才的战乱,他本想化回人形,借机逃走,却听见了朱夫人的哀求,想起姐姐,悲愤化作了勇气。于是折返回来,指着朱夫人大喊:“山神娘娘不要被她骗了!姐姐已经被她杀了!而 且这棺材里的,根本不是枯骨,而是她种的桃屋!” “什么?”咏夜和花灼都是一惊。 这小兔子怎么跑回来了?这里竟然还有其他桃屋吗? 桃屋一把扯开盖在石棺上的锦缎,推翻棺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