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艰难来形容,简直是玩命。 石夷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南边的因乎,气性最大,又是相信花灼弑主篡位的那一派,听说花灼来访,他骂骂咧咧提着剑便出来了,若不是风盾起得快,这会子,花灼的魂魄恐怕已经流到归墟了。 其他三位,虽然不似这般激进,但也都给足了脸色。 东、北两方,索性连门都不开,俩家商量好一般,神主全都抱了病。花灼就得在紧闭的大门外苦等,有时三天,有时半月,只为说上一句话,还要承受着私下里的窃窃议论。 就像刚才那传话小仙一样,这些处下的侍从们,好不容易逮到欺辱平阳虎的机会,一个个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又仗着自家风神撑腰,话都说得格外难听。 曾经风光无限的风神官,如今被这般唾弃、泼脏水。可以被任何人肆无忌惮地踩进泥里。 他不是菩萨,不可能面对这样的委屈还能慈悲为怀,毫无怨气。 有几次,妄念咒几乎都要发动了。但只能默默忍下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四方走完,好歹命还在。 接下来,他要去和山,拜访泰逢。 - 和山属中山一脉,列萯山山系之尾,从西北过去,三五日,先到了萯山之首,敖岸山。 正是中元夜,鬼门大开,花灼便先在友人处落脚,预备等天明后再去和山拜访。 这位友人,名熏池,是住在敖岸山中的神,与花灼交好,当年飞廉案时也曾为他奔走呼告。 这人是个话痨子,人耿直,花灼得了自由身,别提有多欢欣鼓舞,两人多年未见,更有说不完的话。 熏池特意设宴摆酒款待,花灼也不客气,这半年忙于赶路,都没吃过几顿像样的饭。 聊着聊着,便聊起了敖岸新来的一位山神主。 说起这个,需得先提一提当今天下的群山。 天地之间,名山五千三百七十座,浩浩荡荡绵延六万四千零五十六里,八千里河源,八千里河流。 东、南、西、北、中五脉分野,神、妖、鬼、人、怪,混居其中,若没有得力的神镇守,别说秩序了,恐要百鬼横行,天下大乱。 南山三列有青丘山坐镇。西山四列有昆仑丘三大山神和玉山西王母。北山三列虽没有什么厉害的上神居住,但北方黑帝是司战的,他麾下的大小战神,足矣吓退一切邪魔恶鬼。至于东面,就更不必担心,东方山神大多尚武,只要他们之间别斗狠,根本没有恶鬼肆虐的份儿。况且,东荒可还有偌大一个云家呢,因此,这一片可谓是普天之下最安泰的地界了。 唯独这中山十二列,在五方山系中是最庞大的一脉,却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神镇守,曾经的中方之帝混沌,英年寂灭后,中山便一直处于分山而治的情况。没有主神,全靠各个山头自己看顾自己。 熏池便是主管敖岸山的。但平心而论,无论是法术还是担当,他都是个半吊子,向来爱闲散不管事,所以新来的这位山神,无异于救他于水深火热的大恩人。 “半年前,天帝派了一个山神过来敖岸,可把我高兴坏了。” 高兴到当下提起来,还能手舞足蹈,狂饮三杯。 “山神?”不知怎的,花灼心中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是呀,我跟你说,这位可不简单呢。”熏池一脸的崇拜,“你也知道,我一个弱小神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么些年,没少被山上的牛鬼蛇神欺压。” 见他这般,花灼直翻白眼:“你还真有脸说。” 熏池摆手:“哎呀,你别打断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从这位来了,天爷了,哪里是山神啊,合该是杀神才对。仅仅两个月,那几个没事就扰乱凡人,时不时还敢堵我门口碰瓷的老妖怪,给她杀得一干二净啊,连带着他们麾下的乌合小妖,跑的跑,从良的从良,再也不敢闹事了。痛快啊!” 花灼拿酒的手顿了顿,这么狠的吗?这倒好像是...... 熏池哪顾得上他的这个小动作,只一脸钦佩地找补:“几个领头的大妖没了,又上来一只犀渠怪,是从隔壁釐山闻讯过来挑衅的。带了一众小妖,那阵仗怪吓人的。那犀渠也是活腻了,竟故意毁了山神埋在梅花树下面的几坛子酒,以此叫阵。可了不得,我从没见山神发过那么大脾气,将犀渠连带他手下的一群妖怪,个个头朝下,倒扣进了酒坛子,排一排,连夜派人丢回釐山了。” “哦对了,”熏池指指自己,颇为自得,“派的那人就是我。现在山神罩我,日子别提多顺遂了。不过啊,听说她来敖岸,领的虽是山神职,却还在考察期间,天帝下令,若一年时间,不得山神印认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