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沿着缝隙消失在风中了。 这才明白过来,从他们二人织网时开始,就陷入了镜中,看起来是围住了镜妖,实则是将他们自己困在无限交映的镜面之间。 镜妖动作很快,她知道等这镜局被完全撕毁,自己将毫无优势,她武力不高,无法应对这四人同时进攻。所以选择在最弱的季珂身后显出了自己真身。 季珂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他向来不是出众的那一批人,而这是机会离他最近的一次,绝对不可失手。 镜妖借助还未被摧毁的几张镜面,把季珂牢牢缠住。其本意不在这个“榆木脑袋”身上,而在那两个厉害的。 此时镜妖和季珂就在沉桐与花灼面前扭打,只要使出杀招,就能将镜妖擒住,但这样季珂也必定会受伤。 沉桐动心了,阵中有保护措施,即使用了杀招,也不会真的杀死同伴,成败在此一举,他一狠心,身影闪动,朝着镜妖追击而去,两道雷霆万钧的风刃,也从他掌心显现,蓄势待发。 “沉桐你做什么?”季珂慌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只螳螂,到底是该追还是该逃。 花灼还在拆解风牢,摧毁镜面。 沉桐追着季珂从眼前飞驰而过。 他神思一紧,不由得朝飞廉处看了一眼,飞廉也在看他,目光深沉,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花灼咬了咬牙,也不拆风牢了,一个飞身往前方追去。 若不追,此时便可坐享其成。 但他还是去了,抛出一条风束,将前面那两位飞跑的愣头青牢牢套住,一把拽了回来。 被花灼扯住的那一刻,沉桐脸都绿了,刚要张嘴骂娘,下一秒便被吓呆了。 他与季珂所追的,不过是镜中影像,此时镜面坍塌,实景显现。哪来的什么镜妖,面前是张牙舞爪的毒藤,扑食巨蟒一般,正跟他们脸贴脸。阵中毒物不会真的要人性命,但如果今日是实战,若不是花灼那一下子拽得及时,他们俩早就携手归墟路了。 随着最后一块镜面的粉碎,镜妖已经无处藏身,可时间已经到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静静观战的飞廉出手了。风刃极快,直取镜妖性命。 时辰到,阵法消散。 大阵本身没有给出胜负,因为这三个弟子谁都没有完成任务。这种情况下,飞廉仍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个,或不选。 三人脸上都没有好颜色。 季珂与沉桐是被刚才那生死一瞬间吓的,知道现在还煞白着脸。 沉桐惊魂未定之余,还生气。他想花灼本应该把镜面的事情说清楚,但却藏下不表。且刚才那一拽,看似是在救人,实则不就是在跟所有人宣示,他与季珂技不如人,不配做风神官吗?城府可真深啊。 花灼则有些沮丧,他本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他再快一点,识破镜妖的把戏,或者拆风阵时手脚更麻利些,定能顺利完成考校。只差那么一点。 飞廉心中已有决定,但不急着公之于众。一来他想看看众弟子当下的反应,二来,围观者众多,阵法机制严明,在没有判花灼胜出的情况下,若飞廉仍选他,就需要足够的说法来服众。 他要花灼毫无争议地登上风神官之位。 围观众仙也确如意料地对擢选结果议论纷纷。大多人觉得,可选花灼。也有人说,沉桐虽然性子急了些,但他今日的招式,比花灼更凛冽,在武力上或更胜一筹。 嘈杂之间,有人拍手叫好,四下便安静下来。叫好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家的二当家,战神主,云桀。擢选用的大阵就出自他之手,听闻飞廉要选神官,特意带侄女云涯来观看。 “这位神君着实让我大开眼界啊。”他说的正是花灼。 “镜妖之阵,本是为擢选军中死士而造。时间、幻影、猜忌,阵中人即便识破了镜面的诡计,也很难完成捕杀。死士们需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或踩着同伴而上,或甘为他人梯,无论最后胜出的是谁,所有人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务。但今日,这位小神君却给了我另一种解法。我想这也是飞廉你选择这阵法的原因吧。” 镜妖之困,是飞廉自己选的。 云桀接着道:“现在的年轻人,不缺决断,也不缺勇气,不管是于人还是于己,心狠反而成了最简单的事。这位小神君,明知此阵的路数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却不愿以同窗为垫脚。大胜在即,仍能冷静思考,不似他人急功近利。这仁心、慎心与耐心,是天生的好秉性,学是学不来的。” 云桀毫不吝惜对花灼的赞誉,云家人都是如此,有话痛快说,喜欢就是就是喜欢,不行就是不行。 但这话,也像刀子,剐在沉桐的心上,这分明是在说他,心狠、无所不用其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