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温实初额角有虚汗滑落,“娘娘这般症状——像是书中所言的,的失魂之症啊。” 他没有说的是,书中失魂之症的脉象描述,大多濡涩沉凝,昏迷不醒;然而瑶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像是普通熟睡。 “可有法子医治?”胤禛凝眉,“还有,瑶嫔近日身子康健,饮食妥当,究竟为何会有此症状?” “微臣不知,”温实初跪伏在地,声音轻轻颤“皇上,娘娘如今怀有身孕且病症古怪,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查不出引症之源,贸然用药恐怕会影响腹中胎儿。” “孩子——”胤禛的目光落在夏冬春的腹部,掩住眼中的痛惜犹豫,比起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他更情愿见眼前人活泼康健的样子,往日夏冬春的每个情态举动皆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也正是因为这份清晰,叫他更加痛苦。 一想到他最是娇气,哪怕对生活最是繁琐平淡的细节都处处讲究的媛媛不再对他露出笑颜,冷冰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胤禛便觉得心头被莫名攥紧揉捏,梗涩发酸。 “若当真没有缘分,朕也不会强求。再叫几个太医过来号脉,尔等商议好后再行煎药,朕只要结果。” “另外,失魂之症若并非由环境心情引发,那么多是”胤禛想到了什么,眼中爆出冷光,龙袍袖下大拇指死死按住食指关节,莫名昏厥身无病症,他只熟悉一件事物——那就是巫蛊之术! 只是这类邪术太过神秘,民间讹传众说纷纭,大多古怪荒诞,胤禛虽对其不甚相信,却也或多或少有些膈应。 “你家娘娘近来可有接触到什么奇怪新鲜的事物?或者有无不甚丢失些个近身的首饰香囊?” “并无。”夏桔答的笃定,令胤禛毫无头绪之余心情也阴霾烦躁起来“人一直是好好的,断不可能无缘无故遭了这趟罪。” 他声音冷肃又似乎轻飘得没有一丝重量,却砸的众人一个激灵纷纷跪地,偌大一个房室竟无一丝余响“没有方向就找到方向,没有线索就查明线索。否则朕养着一堆无用之人白白在宫中作甚?瑶嫔若是大安,你等自然无恙;若是此间有半点差池——” 此间中意不言而喻。 胤禛动作温柔地为夏冬春掖好被角,甩袖负手走至门前“瑶嫔嗜睡好眠,近日来若有闲杂人等不可轻易进来探望。另外,圆明园四门戒严,凡有可疑人等,一律抓捕。” “是。”苏培盛心肝一颤,知道瑶嫔娘娘病的古怪,皇上心中怕是有不好的猜疑,却又不能大肆搜宫处理,火上浇油心情不愉,低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张公公!” “安答应吉祥——” “公公客气,”安陵容眼中尽是期待,让宝娟上前一步,手里的四个包裹压得人大而粗笨也掩不住二人脸上的雀跃“张公公,您昨儿答应我们的,把我们小主四个包袱带回娘家,这不我们准备好了,有劳张公公!” “姑娘啊——这,哎,实在是不好意思,昨个儿答应的事啊,今儿,怕是办不成了。” “公公,借一步说话。”安陵容只以为是太监贪婪的性子发作还想从她这里榨出点油水来,虽心有不忿,却也不想生事“可是二十两的盘缠不够您使吗?若是这样,我回去再凑给您?” “哎呦小主啊,”张公公连连摆了摆手,笑得很是苦涩“这银子再好使,在命面前,也着实烫手得很呐——” 说罢便像转身离去,却被宝娟急急拽住了手“张公公,张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诶呦姑奶奶,这可不是什么说话不算话,”他四下看了看,侧头压低嗓门“我在这宫里还算是有些门路的,这不——” 他右手与左手砸在一处,掌心张了张,宝娟一怔,下意识回头去看安陵容。 “张公公,这是我的一些心意,还请您不吝指点。”安陵容咬着下唇,一手抽出发髻上的一枚银簪压在对方手中。 “嘿哟,那我也给安小主您一句劝,”张公公顺势握住银簪,面上的神情油滑中带着点诚恳劝告的意思“潇湘馆的瑶嫔娘娘,您知道吧?” “这是自然,可这和......” “小主别急别急,我一个在那儿当差的老乡与我说,昨个儿去这潇湘馆的太医,足足有这个数!”他比了个五指掌心抖擞抖擞“这位娘娘自入宫起便一直是皇上的心头肉,如今怕是因着有了身孕遭了忌害,你说,皇上怎么想?” 他也不等对方消化完自己的话,当下自言自语“皇上当时震怒,却又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大肆搜宫,可即使如此,这出圆明园的各个大门如今都戒备森严把守盘问,奴才要是真带着您这么大个的四个包袱大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