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糖糕喽!又软又甜的糖糕喽——” “南东铺子的桂花糕!十文钱一个!”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平整石头路铺着宽阔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一旁靠近波光粼粼河面的小径上摆满了小商贩品类繁多,有趣却朴素的手工艺品和各式各样香气氤氲的小吃食...... 特别是沿着河道上方由一条线贯穿的整条由千盏纸面灯为鳞糊成的龙鱼,映照着整座城市夜如白昼,人流若海。 “祝君文昌武运,来看一看我这儿的纸鸢吧,灵得很嘞!” “这位少爷一看就是功名早贵的面相,您要不要来小生这摊前算一卦?” “这位少爷,这位少爷!留步留步,一两银子算您今日桃花旺;五两银钱祖传秘法算您登科游马,这位少爷公子?” “承您吉言!”夏冬春嘴角勾起,利落地从袖中滑出一颗一两重的银珠子落入手心,向后一抛,正正好砸在那算命摊子的木桌中央“祝愿今日花落吾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哈哈!” 夏桔腰间别了把剑,面若寒霜,亦步亦趋,她实在是搞不懂,自家小姐虽有那仙人奇遇,但自小长在闺阁,在老爷夫人千娇百宠地教导下更是通读诗书礼仪,怎么,怎么能把这纨绔子弟的浮浪之气学得这般......淋漓尽致甚至青出于蓝,一点违和感亦无? 然而,哪怕她竭尽所能地耗着时间,左手一枚竹编蜻蜓,右手捧着还冒着热气刚打出来的糍糕,也无法阻止主子步伐坚定地径直朝那京城最大的烟柳之地奔去。 “原来是个欢场玩乐寻花问柳的膏梁纨袴,看着不像呐?”那算命的老头接连追了几步,见了夏冬春目标明确的去向,方才摇头晃脑地走回自己摊子前,宝贝地捧着小巧的银珠子看了又看,嘴里却是不知足地啧啧作响“白瞎了老头子这数十年看人的眼光,真是个肥羊啊,早知方才说甚么登科上榜?只把那红药娘子的名头传出点东西,说不得后半年的开销就省着啦!” “诶这位公子!”他眼睛一亮,手掌一番银子已消失不见,朝着一个蓝裳捧书的年轻人迎上去。 ............ “哟——好面生的俊后生!” 最是红粉销金窟!哪怕只是楼外,依旧能清晰地见得那层层明亮晃眼的纸灯红烛,映衬得整座楼阁金碧辉煌,显目耀眼。 女子依稀朦胧的欢笑声和着男子行酒放荡的浪语好似隔着暧昧若无的薄纱搔在耳畔,暖香热潮回漾着铮铮曲乐,直勾得人一把踏入绵绵软软的女儿红温柔乡。 夏桔不自在地梗了梗脖子,还是一把立剑挡在夏冬春身前,拦住了扭着丰腴腰肢的浓妆女子。 “好姐姐,”夏冬春却是不慌不忙地轻推开她,凑着离她不近不远的距离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学生家在苏南,逢赶考初入京都,久闻春风醉的滋味,特来一品,还望姐姐——” 二十两重的香囊丢了出来“多多指点!” “后生好甜的嘴哩!”捏着手中颇有分量的东西,女子立时笑开了面,她本是个徐老半娘,身上还依凭着几些风情,可惜花期已过,恩客不留,这样大笔的红利对她而言极为难得,干脆地扭腰甩着帕子在前头带路道“客人且随奴家往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