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这是给三哥二十岁及冠礼!”夏冬春面带歉意,“再过几日妹妹就要入宫了,怕是赶不上哥哥的生辰了。” 原本还有些羞怯滚烫的心陡然被浇上一桶冰水,夏泽喉头一涩,喉结滚动,指环攒在手中,垂下的睫毛使他出色的容颜看上去人畜无害,亦遮住了眼中几欲咆哮而出的躁意。 “对了三哥,今月的收益可有按我说的分三成拨给西南那边的灾区?”夏冬春并不在意对方的沉默,笑着转向下一个话题。 “嗯,”夏泽面色一缓,再次抬眸看向少女,目中澄明干净,似有一束暖阳强行破开了浓厚的滚滚阴云,重还天空一片清明。“按照你所言,这些年陆续朝西南灾区汇集的银两累计已有百万,且那边我们商会根基深厚,一切款资调动皆有凭证,确保难民最基础的衣食所用。” 复杂的神情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脸上,明明晃晃的疑惑欲言又止,夏泽曾见过夏冬春心狠手辣商场如战场般让一个个与其相争的富商家破人亡,也曾看到她指点江山高高在上的冷漠睥睨,可以说,夏冬春决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当然,自己也不是。 所以,对于西南出资隐姓埋名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三哥,我夏氏也算诗书之家,传圣人言,享膏糜供,”夏冬春转个转手腕,认真道“西南水患久积沉疴,因此而死者千千万万,甚至因朝廷救灾的拖延,易子而食,尸横遍野。” “钱财与我如今唾手可得,不过身外之物,”夏冬春的表情有些淡漠却又很真实“我自乐意无干紧要之时救万民于水火,同样......” 话语截止一半,他却懂了这未尽之言。 同样,若事关己身需求,即使万民她亦不会心慈手软。 夏冬春的话九分真一分假,完全吃力难为的事谁会乐意?功德确实是实实在在艰难却坚定地增长着,此她所求;同理,九年义务教育的存在让一些理论始终深根蒂固。 就好比一个华夏的富豪,让他放弃全部身家去救国也许并不乐意;但只是一半财产就能让母国重新辉煌,大部分人都会毫不犹豫。国家是一种归属,是一种脊梁,这也是至今犹太人也未放弃复国的原因。一样的道理,从某种程度来说,夏冬春终归是希望这个国家,总是以一种蓬勃向上的姿态立在这片世界上。 她身上太多令自己隐秘的痴迷渴望,斩马时果敢似骄阳、傲立于闺阁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有那夹杂着冷香的体温...... 夏泽着迷地看着她,一个矛盾的个体,一个......强大的人。 “三哥,”夏冬春回视对方,那种偏执的目光早已被其完全收起,但相较于三年前那只磨牙吮血的幼狼,如今的夏泽渊渟岳峙,更沉稳,也更......危险,打磨后的青年不在阴沉外放,锋芒毕露,已然初具狼王的雏形。 “待我入宫后,传递信息也许无法再像如今这般频繁,除了大方向上的目标,其余一切都有劳三哥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