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的茉莉花,特别好看。可后来王兄去了金陵,父王也不在王府了,宁王府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怎么养也没有父王打理的好看。 明明父王说过,茉莉很好养。 那些花从前宁久微没有让别人碰过,如今王兄虽然回来了,可时日尚短,亦无暇顾及其他。王府上又本就少人,各司其职。 这夜的雨来的毫无征兆,茉莉花没能被及时遮护。 凋谢了大半。 宁久微看着被雨点无情打落下的花瓣,铺在地上一片无暇的纯白,皎洁地像是月光。 深深的沉溺感漫袭全身,将她淹没。 宁久微忽然觉得很难过,更比任何时候都要思念父王。 银烛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公主一个人站在倾倒的雨下,浑身都湿透了。 夜又深又冷,她还是看得清公主哭了。 “银烛,陪我去找驸马。” …… * 雨声愈发绵延,淅沥不绝。 御史府邸没有人拦她。 书房灯火映窗,宁久微推门而入时,耳边一瞬寂静安宁。仿若今夜是个月明星稀的静谧夜晚。 顾衔章站在书桌旁抬眸看向她的这一刻,宁久微才对王兄的话有了实感。 她真的比自己所想的要更在意他。不是对驸马的在意,也不是上辈子遗憾弥留的在意。是占据了她全部心绪的在意。 上辈子宁王府覆没,若非顾衔章救她,她不会独自一人活下去见证新王朝,更不会成为长公主。 她是纳兰明宜,皇族最娇纵尊贵的公主。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她的凤冠都不曾坠乱。即便是自刎。 在这样一个糟糕的雨夜。 她却容许自己来找他。 宁久微的衣裙都湿透了,发饰、青丝、裙摆都在滴落着雨水。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清丽端庄的。背脊如此清高直挺,眼睛如此清澈。 她眼尾泛着薄红,脸上的雨水也像泪。顾衔章分不清,她自己也分不清。 漆黑的夜幕吞噬一切。 她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单薄倔强,干净地像一株被春雨折损不屈的茉莉。 “顾大人,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吗。” 顾衔章低下眉,平静如常。 “参见公主殿下。” 宁久微看着他,半晌才道,“起身。” 他的目光落在她滴落着雨水的裙摆上。 “本公主原本是来写休书的。现在不想了。”她用袖子轻轻拭去脸上的雨水,低头理了理湿漉漉的衣裙,“顾大人,你实在放肆。你是本公主的驸马,却敢给本公主写和离书。” “微臣——” “本公主这两日翻遍了所有史册。”宁久微打断他的声音,“也翻遍了前朝顾上卿生平所有记载。” “我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瞒我。” 顾衔章目色晦深,袖中的手微微收拢,攥紧手中的那方罗帕。 沉默迟钝蔓延。 良久,他唇边携过一抹极浅的笑意,声音比方才凉了几分,答非所问,“肃王殿下若不归京,公主永远也不会知道。” “为什么。” 宁久微不明白。她声音很轻,“你恨我父王,恨皇族,恨陛下,对不对。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愿意尚公主,为什么要瞒着你?” 顾衔章看向她,一步步靠近。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烛光,“公主觉得是为什么?” “公主既什么都知道了,又为何还要来找我?” 他比夜还深的眸子锁住她,几乎压地她喘不过气。宁久微退了一步,却不肯躲开他的目光,仰头望着他。 “微臣早就说过,公主是这世上最负心的人。是你让我做你的驸马,你说会永远保护我。” 他比祁衡更早守着她。 他见过最娇纵最跋扈的明宜公主,比任何人都久。祁衡算什么。 他恨透了皇室。 可他心里住着上京城最明媚的公主殿下。 恨变得无法纯粹,便成魔障。 他从来不想让这些阴暗无光的事情玷污她,当然还有被仇恨罪戾湮没的他自己。 可惜身为王兄的疼爱太过纯粹,肃王无法坚持到底守住这样的秘密。 这也是祁衡与肃王殿下的不同之处,他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