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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1 / 1)

“你,说就是你,看什么看!你给老娘出来,赶紧把门口给打扫干净,门口这么脏,影响店里多少生意?我要扣你工钱!”老板娘气冲冲地闯入后厨,指着沈菱若的鼻子骂道。

沈菱若拿着扫帚出来,便看到李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若不是身子还有微微的起伏,倒真让人怀疑地上的是一具尸体。

沈菱若在离她较远的地方慢慢打扫,没想到沈如涵竟真的将李氏丢在这里,任人殴打谩骂。

老板娘就像是怨气化成的人,一点容不得不顺眼不顺心的事,咬牙切齿地再次出现在李氏身旁,“赶紧起来,你个老不死的,想讹谁呢!抢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副死样子,摆给谁呢!”

说罢,她就又高高抬起了脚准备狠踩李氏。

“这一脚下去她就会死,即使是个乞丐也是要一命抵一命的。”沈菱若头也不抬继续扫地,声音冷冷传来。

老板娘快要落到李氏身上的脚一顿,她自是不想摊上官司的,觉得没了趣,便将中止的怒火发泄到沈菱若身上,道:“扫的这么慢,明天的工钱也扣了!”

老板娘离开后不久,沈菱若竟在发现不远处的拐角正有人时不时的偷看这里,她佯装进饭馆想看看这人有什么目的。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没了李氏的身影。

天色渐晚,沈菱若见张大厨却一直在忙活着,外面明明已经没有客人了,太晚的话她担心路上不安全,终是忍不住开口:“张叔,天已经黑了,咱们还要忙到什么时候?再晚就不好回去了。”

张大厨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她,一拍脑袋道:“忘了!忘了!老板以往都是不到黑透不让走,非歹让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可你一个小姑娘天黑了回家肯定不安全!我这就去跟老板说让你今天先走!”

“走什么走,不做完就想走?天没黑就想走?工钱还想不想要了?今天的账还没盘呢!”仅一墙之隔的老板听到两人的对话,声音猛地炸过来。

沈菱若无语,天早黑了,况且他要不提及盘账,她都快忘了她是来替杨叔顶账房的活儿,这一天下来真是啥事都干,一个人当几个人使。

沈菱若一手账本,一手算盘,不一会儿算完了,将账本合上。

老板那令人窒息的声音再度响起:“就算一遍啊!要是算错了十倍扣你工钱,我请你来是干什么吃的,算个账敷衍了事,这我能用你?”

沈菱若默不作声,翻开账簿再度算起来。

在饭馆这一天下来,她已是摸清了饭馆老板和老板娘的脾气,两人不愧是一家,她已经不会对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进行反驳,因为他们永远有无数的无理取闹毫无逻辑的理由和更多的要求,也不知道杨叔从哪儿找的这活儿,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算盘的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由慢到快,由缓到急,让她耐心逐渐耗尽,而后厨也一直传来洗菜声,想必张大厨把菜都洗烂了吧!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让他能在这家饭馆里干这么久的,真遭罪!

起初她还会抬起头看看天色,后来就一心与算盘和这个薄薄的账本较劲,因为天很黑和天更黑对她来说都一样,意味着回家的路上不太安全。

突然她停下手,好像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在唤她的名字,随即想到不太可能,她嘱咐过佩儿不论她去哪儿或者多晚回去都不要去找她。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便再要抬手拨动算珠,那声音却由远及近的渐渐清晰了,少年人清朗的声音干净温润,此时却染了焦急,一声的回音未落,二声便已响起:“阿菱!阿菱!你在哪儿?阿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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