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岫听到此话之后低垂着眼睛看向茶杯中飘着的那片茶叶,深情略带落寞。清风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拉起桃子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祁云岫叹了口气,起身走进里屋,轻抚着文簌的面具,眼神中依旧带着些许伤感。 文簌就这般躺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祁云岫此时正在院中练剑。 “伤口不会裂开吗?”文簌下床走出房门,看了片刻之后祁云岫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才开口问道。 祁云岫用一个横劈的动作结尾,然后拿袖口擦了擦汗,边向着文簌走过来边道:“伤的是左臂。” “还以为你要睡几天,晚饭便只准备了粥,等会让后边加几个菜一并送过来。”祁云岫将剑收回剑鞘,右手抓起文簌的胳膊将她拉入房内摁在凳子上,自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动作神情之中,颇有些恼怒之色。 虽然文簌有些反感祁云岫吊儿郎当打趣自己的样子,但现下一本正经的同自己交谈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尤其还一副要死不活耷拉着脸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文簌还是开口问了:“感觉你有些不高兴?” “没有。”祁云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回答完之后还是那副死样。 看来是不想告诉我。 文簌撇了撇嘴,感觉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低头自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 “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祁云岫做足了心理准备,想着把话问明白,可是转眼一想,这答案已经放到明面上了——不想,而且就算问出来祁云岫也做不了什么,让她走吗?祁云岫舍不得。 于是祁云岫话锋一转只轻飘飘说了一句“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看到。 “什么?”文簌听到他嘟囔,抬头看向他,去看到左臂的伤口包扎出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你伤口裂了。” 祁云岫扫了一眼,并没有要重新包扎的意思。 总归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这般想着文簌去到里屋拿来了药箱,坐在了祁云岫身边把脏了的绷带拆了下来。 “今日之事多谢了。” 文簌低头道谢并没有抬头看祁云岫,轻轻地把药粉洒在伤口上,一边抹开药粉一边用嘴吹着伤口来减轻祁云岫的痛感。祁云岫从文簌头上的发簪看到她脸颊旁垂下的发丝,又从发丝看到她带在脸上的面具。 祁云岫情不自禁间手指抚摸了上去,文簌察觉到之后慌张下躲了开,手上没注意弄痛了祁云岫。其实也没有很痛,只是太突然了,祁云岫发出来“嘶”的一声。 “抱歉。”文簌抬头望向祁云岫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但是在愧疚之前祁云岫分明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慌张与恐惧。 他的心像是被谁揪了一下,窒息感久久消散不去,出神很久才说了一句“面具上有血”彼时文簌已经为他包扎好了伤口,端坐在他的旁边。 “桃子呢?”文簌忽然间想到自己的贴身婢女,便开口问道。 “被我关起来了。” “为什么?” 明知故问? 祁云岫憋了一天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把这个事忘记,虽然是自己强娶,可是他找了姜韫柔十年,那些因为怕无缘再见而彻夜难眠的夜、为了再见她一眼自己一人苦苦支撑过来的逆境、还有为了娶到她不惜得罪了父皇和满朝文武的自己,没认出来自己,这个无所谓的,可是她凭什么想跑啊? 祁云岫一把搂住文簌的后脑勺,把脸凑到文簌面前,轻声质问道:“姜韫柔,我为什么关她你不知道吗?” 文簌心中一惊,看向祁云岫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桃子给自己下软骨散被发现了?” “她是无辜的。”文簌低垂着眼睛,低声乞求道:“求你了,把她放了。” 文簌的话传到祁云岫耳中就像一只小猫的尾巴扫过她的心一样,让祁云岫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放开文簌,猛地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好,我会放了她”。 - “把那个婢女放了,你留在这里保护好公主,她若是想离开便放她走。”祁云岫恍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昨日的激动和兴奋,也没有上午那般雄姿英发,整个人被一股阴郁之气笼罩。 “是,主人。”清风接下命令,思索了片刻如木头一般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疑惑的表情,抬起头看向祁云岫,“主人?” 祁云岫抬头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今日是三月十六,月亮正圆呢,可是圆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孤零零一个挂在天上? “你没听错。”发呆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