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书的剧情,温衔青便只剩下七月不到的寿命了,可如今她离了陆千霖,便等于将原文走向全部打乱重来,苟住条命应是不成问题。 至于她总做的那些梦,温衔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归她想护的人,眼下都安然无恙,还平白捡了一个“戏精”上身的小将军。 一连数日,温衔青都在食肆与校场来回奔波,每日三餐变着法做,不见重样。 只是她会单独为楚淮序加上道点心,譬如这日里她送了一份红豆双皮奶,便惹得燕于苍痛心疾首道:“见色忘友啊嫂子。” 楚淮序本埋首研讨兵书,闻言冷冷瞥了他一眼,道:“闲着没事便去多教教言澈,少来我面前瞎晃。” 裴言澈是块习武的好料子,这倒是出乎燕于苍等一众将士的预料,年少的他尚且提不动重枪,可使剑的那一招半式却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眼下营帐中没有旁人,左右传不到裴言澈耳里,燕于苍当着楚淮序的面,小声嘟囔道:“哪有士兵疆场上还用剑的啊。” 楚淮序看着书卷道:“枪剑皆能夺人性命,只要技法练精,又有什么分别?” 温衔青闻言便想起前日她正准备下山,路过练兵场时,见着冷月下有一个身影。 少年扎着马步,下盘还有些不稳,可挥剑的动作认真卖力,哪怕是没人督着,他也不开半点小差。 温衔青上前问:“可是燕将军让你加练?” 裴言澈收剑入鞘,垂下胳膊,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否认道:“是我自己想练。” “那……”温衔青摸了摸那人的头,又问,“又为何想参军?” 陪在许忱音身侧,做这矜贵公主的亲信,他本可以衣食无忧,不再像先前那般受尽苦楚。 但成了兵,生死便再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点,哪怕裴言澈还未及冠,却也心下透彻,只是正如人各有执念,而有些执念要远大于个人安危。 这一刻,少年眼中的光比星辰还要夺目,他看着那透亮的月,字句坚定:“参军,自是为了家国,可手中执剑,方能守护言澈想守护之人。” …… 温衔青这一想,便想得久了些,待回过神,燕于苍已退出了军帐,换了李承衍进来。 李副将面色平静地抱拳躬身,道:“将军,左相似有所动作。” “终于忍不住了么?”楚淮序搁下纸笔,冷声笑道,“蠢蠢欲动了这么久,这会儿却没耐心了。” “鸢部探听的消息,说是见着左相……”说及此,李副将顿了顿,看了眼一旁的温衔青,犹豫再三才接着道,“进了温府。” * 当日围猎,温暮宴自觉难堪到了极点,直至今日她还恨得牙痒。 正午温家三人在亭里用膳,五月的轻风吹动薄帘,上头系着的铃铛悠悠晃荡。 “老爷,你倒是给评评理。”沈慕荷忿然道,“纵然这楚将军并不喜欢暮宴,可她受了伤,于情于理都应多担待些才是,怎么却同暮宴说这般不讲礼数的话。” 那日楚淮序的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说到了温暮宴的心坎里,叫她感到一阵心虚。 可凡事都逃不过“恶人先告状”这个理,何况沈温这两人不是省油的灯,不仅早已把自己推入了无辜的处境,又道楚淮序和温衔青二人才是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 温承瑜沉吟道:“他当真这般说?” 沈慕荷正欲开口,却见府上管家步履匆匆地迎了上来,垂首道句:“老爷……左相来了。” 温承瑜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即放下筷,站起身道:“快请到前堂,莫要叫大人等急了。” * 温府,前厅。 左相韩文赋正当不惑之年,在朝中势力正盛,从文官到武官,拥护者众多,与右相分庭抗礼。 “左相大人。”温承瑜鞠了一躬,“何故至此?” 韩文赋慢悠悠地端起茶碗,笑道:“温大人是个聪明人,想必我的来意,你也能猜上一二。” 温承瑜思忖片刻,问:“可是为了楚老将军?” 武将以楚老将军为首,这一半的虎符落在他手中,麾下自有千军万马可供号令驱使,不可能不为左相所忌惮。 韩文赋面色阴沉地开口:“这老东西前段日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虽保全了一条命,可再像从前那般冲锋陷阵,已是不太可能,只有一人,却可以承袭他的衣钵。” “大人的意思是……”温承瑜试探道。 “不拐弯抹角了,”韩文赋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