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他一眼,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后整个缩进被子里,蒙上了头。 周沉璧终于从呆傻的状态回神,瞧着床上的小鼓包,翘起嘴角,慢慢的,笑意越来越大。 “娘子,你害羞了吗?” 知道就算了,说出来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走吧,我要睡了!” “哦,你不才刚睡醒吗?” “我又困了!” “不吃栗子了吗?” 她听不得“栗子”这两个字,一听就想到自己方才的愚蠢举动,简直头皮发麻,恨恨地捶了下床:“不吃了!” “哦。”一声过后,屋里安静了。 她凝神细听,他走了吗?正要悄悄探出头,却听“嘎巴”一声脆响,该死的小君侯闲闲地说:“我先剥好,你想吃了再吃。” 咬牙切齿的小娘子又默默钻了回去。 周沉璧觑着她的小动作,简直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他娘子太可爱了! 到底怕她在被子里闷久了不舒服,他只剥了五颗栗子,便起身离开了,走前对她说:“娘子先休息,我去吃饭,一会儿还有事问你。” 关门声响起,房中再无声息,阮茵两手扒着被子沿,悄悄露出一双眼,扫了圈屋子,继而轻轻舒了一口气。须臾又蹙起眉头,满心懊悔地想,与周沉璧相处,她总是失常,变得全不像自己了。 啊,她方才问他的伤,他都没回答。 还有他走时说有事要问她,究竟是何事呢? 她忍不住在心里怨怪他,什么都没交代,偏叫她一个人不上不下的。 阮茵又对着同一页书,看了快半个时辰,周沉璧仍然未归。她扬声叫来小令,问:“周沉璧呢?” 小令道:“在书房。”见阮茵面露不解,又解释说,“奴婢方才听纪姑姑说,小君侯今日……被人打了。” 阮茵惊得坐直了身子,心中大感荒唐。 周沉璧,是能挨人打的主儿?谁敢打他?不是,为何被人打?打得严重吗?方才同她说话时,他分明没有任何异常…… 小令也没等她问,径自解释着:“奴婢听说,小君侯因那劫匪惊吓了姑娘,怒极了要杀人,那人虽然没死,却也伤得不轻,小君侯犯了巡检司的规矩,被司牧大人打了四十板子,还要罚俸半年。” 四十板子?! 阮茵懵了一瞬,当即掀起被子要下床。 小令忙上前按住她:“姑娘当心,可不能下地,你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就好……” “我去看看周沉璧,你不知道,他在芙蓉镇便受了伤,回城的路上又被匕首刺中,如今还挨了板子,这么多伤,闹不好要出大事的……可有叫大夫?对,婆母方才说大夫住在府上……”阮茵自言自语着,不顾小令阻止,说话间已经在穿鞋了。 “大夫看过了,说是正在上药,姑娘别急。”小令顾着她的伤脚,伺候她穿好鞋,“小君侯特意吩咐奴婢看好你,不让下床的……” 阮茵扶着床柱站起来:“这点伤与他相比算得了什么,我慢慢走,不会有事……”左脚虚虚着地,被小令扶着往前走了几步。忽听外间门响,二人抬眼,见周沉璧走了进来。 “啧!” 周沉璧虎着脸,大步走过来,从小令手里接过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抄着膝弯,腾地将她抱离地面,朝一旁的小令抬了抬下巴,小令会意,快步出了门。 周沉璧抱着她往床边走,阮茵双臂环着他脖颈,视线里是他的侧脸,下巴冒着点点胡茬,嘴角抿着,鼻梁又高又挺,几缕湿发落拓地散在颊边,似乎才沐浴过,身上有清新的水汽。 出神的功夫,周沉璧已将她放到床上,叉腰站在身前,气呼呼说:“你听不听话?” 他站着,她坐着,一高一低,气势上不平等,她莫名心虚,动了动,环抱住双腿,整个身子缩进氅衣里,微扬下巴看他,小声问:“你挨打了?” “……”周沉璧愕然,气结霎时转作尴尬,虚握着拳抵到唇边,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是有这么一事。” “很疼吧。还有背上的伤,都上过药了吗?” 她的眼瞳干净透亮,明明白白的担忧之色,看得他心头一热,脑中杂念倏忽退去,干脆也不装了,大喇喇往床上一坐,臀股处灼烧般的疼,刺激得他脱口“嘶”了一声,倒也不至龇牙咧嘴,总之那样貌不会好看,见小娘子不错眼地盯着他,忙周正了神色。 “嘁,巡检司的几板子,跟军棍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不过挠痒痒罢了。”到底还是要逞强嘴硬一句的,偏头看她,嘴角提起来,“娘子方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