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音被战虚明举动震了个哆嗦,万万没想到他能如此容易妥协。 雷轰电掣、不敢置信的目光,在桌上束带与他嗔怒的脸上徘徊十几遍后,半惊半悔掺杂着发现自己并不如负释重、也不愉悦的口吻试探:“夫君,这是……,应下了?” “一哭二闹三送死,你威胁人的花样能不能变变?”战虚明轻轻抿了口茶,努力给自己压火。 平日注重仪表的人,难得在袭音跟前慵懒一次,也不管自己的外袍是否散开,更不管令人想入非非的领口是否大开。 袭音忽略掉战虚明的讽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条理中:“所以,若今日把我换成了江绵绵,夫君最后也会选择宽衣解带?” 怎么又提江绵绵? 战虚明嘭的把茶杯重重砸在桌上:“你是不是除了给我与她牵线,替七绝山那些女子给我送情信,荷包,就没别的想法了?” 对于一个自小就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袭音而言。 失忆前,权利、地位、金钱、武功、能力……通通都是能保护自己的铠甲,虽然内心无比空虚,但至少无人敢拨动牵制她的情绪,因为她就是一个国家的主宰。 失忆后,那些能保护自己的东西要么难以触手可及,要么隐藏于身无法施展,盘数自己剩下的东西,唯有一颗见了战虚明就活蹦乱跳的真心。 如果战虚明不能足她安全感,那么,她会觉得自己眼下所做的任何事,受的任何罪,都是被否定,没有任何意义的。 把自己的所有,全都赌在一人身上,不仅仅她心累,战虚明弄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如何更进一步,到底该从何处入手,更心累。 两相再次沉默顷刻。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随意的人吗?” 袭音迎上战虚明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的凤眸。 “夫君既不心悦江绵绵,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 难道天下就剩下眼前人与江绵绵两个女子了吗? 自己对她与江绵绵的态度,难道做的不够明显吗? 战虚明觉的,袭音不仅仅眼瞎,心也瞎。 单从他本意出发,今日已不适合多谈两人感情之事,话题又跑到了十万八千里去。 他破罐子破摔起身抓住袭音的胳膊:“要么现在去解决你的问题,要么我去找温玉要解药。” “夫君现在连应付我都不肯了?”袭音圆双睫长的眸子中开始充红。 战虚明一副风平浪静的面孔终于空前绝后,前所未有的炸了! 他想说些什么。 袭音让他别废话,赶紧做个选择。 他好不容易做了选择。 袭音又嫌他不废话。 到底天下女子都有自我矛盾的通病,还是就一个不正常的女子让他遇上了? 战虚明下颌线条绷的越来越紧,说了句天下男人都说过的话:“你到底想怎样?” 想花样作,还是上天入地作,今天豁出去陪你作! 纤细的手腕自战虚明掌中挣脱,长长睫毛轻颤,犹如破碎的羽毛:“假的。” “什么假的?” “酒里没放东西,我随便掺杂了些碎糖而已。” 战虚明自进门开始,情绪一直被袭音拿捏死死的,他从来不知情绪有这么难控制的一天。 拳头一遍又一遍在袍中攥起,硬憋着气,声线冰冷道:“你说明白。” 最好能说服我。 “是我特制的烈酒,浓度高,一杯就能上脸。” 果然,袭音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已不如方才火红,正在逐渐消退。 被戏耍的战虚明,已不知道气从哪里出才畅快,抬头望屋顶。 “为何不得逞后再说?”设计了半天的大戏,最后自己戳穿,她到底图什么? 为什么不? 因为她发现利用手段不纯粹的欢好,是对自己这段倾尽所有的感情一种亵渎;而战虚明的妥协,成了她倾尽所有得不到却靠手段得到的不甘。 难不成自己追随了战虚明一年多,终究比不过一瓶加了料,特殊的酒吗? 没察觉气氛不对,继续沉浸在别扭中无法自拔的袭音,暗暗抓紧了裙摆:“方才夫君同意与我同床共枕,是真心使然,还是报恩?” 毕竟在刑场上,战虚明能没有一丝犹豫的说出能陪自己去死。 死灵泽与这次秀城接连两次死里逃生,都与战虚明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两人问不对意,越来越偏离各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