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病”解决了——烟波山一带物产不丰,光靠着和乡亲们收“保护费”过活肯定吃力,不然他们也没必要费心张罗出个乌龙客栈来,但就照现在这情况来看,乌龙客栈非但搂不来银子,自己还是个吃钱的大窟窿,再这么下去她怕是就得带着这满山的奇葩土匪一起饿死了。 “郑大哥,你觉得给乌龙客栈换个地方如何?”说干就干,咽下嘴里的醋溜白菜,他向郑大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要搬?”郑大龙没忙着否定他的提议,而是问起了他有这想法的缘由。 “乌龙客栈往东十五里是黑龙寨,往西十五里就出了烟波山地界,乌龙客栈坐落于此,便是谁来经营也难有起色。”他细细同郑大龙解释,“烟波山一带不太平,从西面来的人基本会在山外镇子上留宿一夜,第二天赶早启程,有多远走多远,哪怕摸黑连夜赶路都要尽快离开烟波山。” 他说得有理有据,郑大龙不禁点了点头。 他问:“那从东面来的人呢?山里的路不好走,好不容易下了山,总得歇歇吧?” “从东面过来的人就更不会留宿了。”卓潇并不这么认为,“还有十五里就能出山,再稍往前走走就到镇上了,山里贼寇泛滥,耽搁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不若尽快赶路出山。镇上的酒楼客栈更多、布置得也好,还能睡个踏踏实实的安生觉,岂不比在山里多住一晚来得好?” 想起黎叔找到他时说的话,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而且烟波山里到处都是黑店,乌龙客栈成日里没个客人上门还铺这么大的摊子,给外人一看又是个‘人肉包子铺’。” “你说得对。”郑大龙思索片刻,点头,“可乌龙客栈挪了地儿,乡亲们怎么办?” 他顿了一下,苦笑:“而且我们现在也实在挤不出闲钱了。” “无妨。”这些事卓潇早就和黎朔讨论过,成竹在胸,就等着他来问,闻言立刻回答,“乡亲们聚起这集市,无非是将采来的山货和自家做的吃食拿来以物易物。咱们寨子周围垦不出田地,我看寨中的兄弟们平日里除了轮流巡山和守着客栈那边也没什么事儿做,不若选出一批身手好的,由我们从乡亲们手里把东西收过来,一并压到山外卖,那头的东西能叫上价,届时咱们和乡亲们四六分账,乡亲们能多赚些,咱们手头也能松快点儿。” “至于搬客栈的钱你就不用操心了,那钱由我来出。”见郑大龙要开口,卓潇忙给他把话堵了回去,“当然,不是白出的,算我入股,之后乌龙客栈的净利我是要分的。” “我家几代经商,在山外自有门路,乡亲们的山货我会先把最好的一茬挑出来,用自家的门路拿到山外去卖,先把名头打出去。届时再在东西山口最近的镇子上各开一家乌龙客栈,这些山货就拿来做店里特色的菜品。烟波山里的客栈大多开不久,来往客商心里打鼓也实属正常,但这样做起来,里外客栈皆是一家,还能提供些看管财物马匹的便利,料想他们应该能放心不少。” “烟波山是周围好些城镇之间的必经之路,客商往来总也不断,只要能取得他们的信任,来钱的地方多的是。” 他描述的未来十分诱人,郑大龙听得两眼放光,没多迟疑就点了头:“成,我回头去给小高姐说,定把这事儿给说成。” “说起来,郑大哥,”三言两语敲定了乌龙客栈的“搬家”事宜,见高少怀一直没有回来,那个被拍散的“杂念”又蠢蠢欲动地冒了头,卓潇忍不住和郑大龙打听起高少怀的往事来,“我听说大侠们都居无定所,有时在外行走,随手猎只山鸡野兔烤了就是一餐,高姐姐打哪儿练的这一手好厨艺?” 高少怀其实早就回来了,她悄没声地在窗外听完了他俩的全部对话,原本觉得这小子年岁不大,行事倒还真是颇有章法,结果正事儿的音还没落就又聊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忍不住开口:“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打哪儿听的谣言,大侠们大多有家有业,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会烧饭做菜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的手艺也是‘家传’的。” 她师父高景行生平没多少爱好,除了手中的刀,唯一爱的就是那一点口腹之欲。他不光爱吃,还爱做,然而不知是撞了什么邪,他做出来的吃食狗都吃不下去,偏偏他还乐此不疲。 天长日久,桐花谷三个不堪折磨的倒霉弟子个个练得一手好厨艺,平日在谷里轮流掌勺,就是为了防着自家师父一个没看住就溜进了厨房,挥舞着炒勺把全谷上下一干老小一并放倒。 不过这等往事就不必多提了,卓潇的想法也打动了高少怀,不必郑大龙再多说,她郑重其事地对卓潇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你要是能办成这件事,我得谢谢你。” “这样,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算上之前欠的一共两个,你需要我做什么,尽可直言。” 卓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