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老太太声音几乎有些哑了,还带着气:“你还知道与她无情,我还以为你把你祖父和父亲都给忘了!” “我从未忘过。母亲这些话不必再说了。” 孟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我并非叫你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有时情义难以两全,你总得守着一头。此事分明是邵筝儿有错在先,我从前多次警告你,邵筝儿的野心日益膨胀,她已经不是以前在云远斋伺候的小丫头了。如今她能勾结外头的人,以后说不定手会伸得更长。今日不除了她,以后必定是你的祸患。” 孟肇戎道:“母亲所言,我心中有数。且等等看昌安府衙的意思,再看她在庄子里反思的成效吧。这事也未必就准了。” 孟老太太不禁摇头叹气:“儿子大了,当娘的也看不明白了。要说邵筝儿与你相处多年,那颜双仪嫁到我们家也有十年了,为何你总是对她无情?她毕竟是颜阁老的孙女,书香礼仪之家,到了咱们家竟落得个宠妾灭妻的结局,你让咱们家的声名该怎么办?” “她要管家的权力,如今也有了,她要太太的威望,如今也有了。人前人后邵筝儿也从来没摆出架子压过她去,只是确实是邵筝儿擅理内宅事,颜双仪的确不擅长罢了。” 孟肇戎提到邵筝儿的时候,语气还属正常,可是在提到颜双仪的时候,就莫名冷淡了。 孟老太太又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你这是还在怪我?陆隐乔死后不满一年就给你张罗着娶了继室,你这是埋怨了我,所以索性一直迁怒给颜双仪?” 孟肇戎心里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愿意跟孟老太太在这桩事上辩驳,还是不说话的好。 孟老太太见他表情不虞,也叹了口气,温声道:“我知道你心中孝顺,颜双仪的确有她性格上不可爱之处。可是你是她的夫君,要尽到做夫君的责任,也要对令璋、玄崇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若是他们看到你对容璋和乐璋是一副慈父面孔,对他们两个又是一副严父的面孔,这让孩子们怎么想?” “我对则崇也是严父,他们怎么不想?”孟肇戎耳朵一动,听到话中破绽,忍不住插了一句。 孟老太太愣了一下,确实没想到他会说这句,愣了一下才道:“是啊,那则崇毕竟是个爷们,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对他严厉一些也是应当的。” “我也没给过宁璋好脸。” “……她不是该吗?” 孟老太太的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他们两个在这儿白话什么?难道刚才是说则崇和宁璋吗?不是在说颜双仪吗?她都差点要开始吐槽宁璋了,才感觉到正事都被孟肇戎给模糊了,赶快坐正了又道:“你别又将话题扯开,我每次一同你说颜双仪,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孟肇戎笑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痛快,简直想站起来在堂中踱步,站了一半,又坐下道:“母亲,我与颜双仪确实是多年相处不睦、性格不合,不过是强迫在一起,只能面和心离罢了。可我自问待她不薄,她想要个孩子,我也给了,富足的生活我也给了,她想要体面、想要尊严、想要管家的权力,即便她自己没能耐争取得到,老太太也都替她做主了。再想要别的,总该她自己有本事吧,她若是像大嫂一样有林下之风,怎么会没有好名声?” “罢了罢了。”孟老太太摆摆手,她虽然看重颜双仪,可确实心知颜双仪也不是个争气的,有时候做人太过板正,的确不够可爱,但是孟肇戎身边这些年统共也就是这些人,颜双仪并邵、张两个姨娘。那张姨娘原先还有些可爱劲儿,可是近几年被颜双仪沾染得好的没学,那没头脑不高兴劲儿却十足十,也丝毫不可爱了。 邵姨娘这一去,倒难怪孟肇戎会放不下。 孟老太太眼见此事强求不了,只好让他慢慢冷落再想怎么着,便道:“你若真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那邵筝儿至少晾上一年,不为别的,只为让她受些冷落,知道天高地厚怎么写。你若不答应,只当没我这个母亲罢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由不得孟肇戎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