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归还。” “她要亲眼看看我是什么情形,才好判断是否将香囊给我。倘若我真被查验出来偷学武功,那香囊便不会交到我手中,她绝不会叫我知道有东西落在她那里,绝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而倘若我未被查出,这个香囊便成了她对我的恩情,告诉我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替我保守了秘密。” “倘若你能抵挡得住老太太的检验,她便卖你个顺水人情。你若挡不住,她便绝口不提,此事与她毫无干系。” 当归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更大了,震惊地接受了这番揣测:“所以……恐怕就是她前脚听到乐璋递来的这个消息,立刻就从旁煽风点火,将这消息改头换面传到了孟老太太耳中,她算准了这消息对你是一记重创……恐怕她甚至不是亲自对孟老太太说的,所以孟老太太并不会告诉她那场试探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过来找你,亲自看看你的情形,才能确认她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二小姐这……这样弱的身子,又是这样重的心机,殊不知哪个才是拖累啊……” 宁璋叹道:“没想到容璋也有如此心计。她既知是我在亭上偷听,却隐忍这么久不发作,等抓到我的错处,便立刻抓住机会。她如此出手试我深浅,以这种方式将香囊送上,不与我讨价还价,却让我无论如何都得承她这个人情了。” “孟府能养出这样的人才,这池子水可不浅啊。”将离颇为感慨,“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便遭了别人的算,真防不胜防。” 当归亦道:“若真论起心眼子,咱三个加起来也不够数的,我看那些话本子上来来回回的,都是有了利益冲突才会遭算计。咱们又不争不抢的,也未必就遭了算了。” 宁璋闷闷应了一声,躺在床上琢磨半晌。 几人声音渐悄,许久之后,宁璋才忽然开口道:“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枪打出头鸟,只要在哪些地方表现的比别人强些,便免不了夺了别人的颜色。反正我在昌安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索性一直摆烂,谁也瞧不上我,自然也犯不上算计我了。” “有道理啊。” “实有道理。” 两人困困搭腔。 容璋归还香囊这件事,成为宁璋到昌安以来第一个真正的威慑。 她本来以为昌安城不过四四方方一座围城,未曾出门见识过江湖险恶的公子小姐,能有什么算计?即便是宅院内的争宠吃醋,也半点不如江湖上刀尖舔血的危险。可容璋这样步步为营的算计,仅仅用于试探一个不知深浅的妹妹,她所表现出的那种不动声色与不值一提,就像是……这只是她深藏不露的心思中最浅的一角。 这还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身体羸弱的容璋。 若真当是这样,那这昌安城真是不好相与。 张杳杳当时叮咛嘱咐叫她万分小心,倘若过得不舒服了,只管回隐州去,切莫不管不顾地强出头。 那时宁璋不屑一顾,深信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可现在看来,昌安城的危险,远远不是江湖上重拳出击来的危险,而是一个个暗藏机锋的绕指柔,一着不慎,便千疮百孔了。 …… 那天之后,景崇果然说到做到,让林氏发卖家里几个乱嚼舌根的丫鬟,原因是讲主家的闲话。 这几个丫鬟都是临时安排到孟肇戎院里做洒扫伺候的三等丫鬟,被发卖时连个求饶的去处都没有,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求林氏给她们个机会,从此一心向主,再不胡言乱语。 林疏云叫来伯府里几个管事的妈妈和媳妇,当着她们的面面,干脆利落地把这几人的身契寻了出来,或有外边买的,干脆撵出去完事,或有家生子,也叫爹妈领回去从此不再发用。 一众管事的媳妇婆子见林疏云如此雷霆,都噤了声,从此不敢再嘀咕宁璋一句。 这其中只有两个丫鬟不服,她二人原是聚在一起听那几个人说嘴,并没开口议论,只不过刚好被景崇撞见,就一概算嚼舌处理。这二人都是被爹妈卖入孟府的丫鬟,若打发了出去,回家也不过是发配个破落小子完事,她二人便都想着,与其就这样被打发出去,还不如拼着挣一回主子开恩。于是两人都不肯走,就在归藏轩外跪着。 林疏云虽然一向不难为下人,却也真心看不上那起子多嘴多舌的人,任凭她们在院门外面跪着,也不叫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