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为,尤其是看到宁璋嘴上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油星子,就会去陆忘归夫妻两个耳边聒噪,关于孟家祖上三代的对跻身清流有着如何如何的厚望、孟五小姐在陆家有多么多么令人失望,说到痛处,恨不得连夜收拾行囊请辞,毕竟这样的刺头,可不是她这种老仙女能料理得了。 张杳杳就会一边长叹一声,一边帮忙收拾,让沈氏走得越快越好。 毕竟孟家前前后后派了七个教习姑姑过来,虽然孟家百折不挠,打发走一个就会再送来一个,但这一来一回少说两个月时间,他们好带着宁璋再出去游历一回。 只是没想到这个沈氏是个有骨气的,她这一走,换来的不是下一个教习姑姑,而是一个噩耗:接孟五小姐回昌安。 宁璋本来是坚决不从的,但隐约又有点跃跃欲试,主要是她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祁国都城对她来说就是个大未知,她一向只知山野,不知朝堂,总是站在山野间看人揭竿而起说高门世家可恶,究竟有多可恶? 陆忘归夫妻俩也觉得可以一去,毕竟孟家好歹也是宁璋父亲一脉,十二年过去探望一次……也算说得过去。 唯一反对的就是陆天纵,他反对的理由非常清奇:“她这一走,绝对是放虎归山,再不好好练功了。” 宁璋心道不好,小九九被看穿。 张杳杳觉得儿子说的有理,略一思索,长袖一挥,派将离跟宁璋同去昌安,监督她好好练武。 陆天纵有点惆怅,一脸黑线地替宁璋说了句公道话:“不过她也长大了,许是有点自理能力,倒也不用人陪着监督。” 宁璋眉头拧了起来,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敏锐,心想陆天纵今日居然狗嘴里能吐出一只象牙来,恐怕再待在隐州要完。她当机立断,好汉不吃眼前亏,是时候去昌安避避风头了。 “我去!”宁璋痛定思痛。 陆天纵神情约莫是有些为难,看了看张杳杳,又看了看将离,仿佛想劝,立刻就被宁璋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去个一年半载便回,等回来了,舅妈只管考我的功夫,如果没有进益,就拿将离是问。” 将离不甘示弱:“那不能。我必不会给拿住。” 张杳杳十分欣慰。 陆天纵万分郁闷。 而孟宁璋,觉得自己得逞了。她在陆天纵的压制之下,这种得逞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有一种莫大的胜利的喜悦。但凭借和陆天纵多年来斗智斗勇的经验,她敏锐判断出此时不宜太过张狂,一旦惹恼了陆天纵,他拼着自己不好过也要让事情生变。 宁璋刻意忍耐了半月有余,直到临行前两个月,才把小人得志写在了脸上,每每见了陆天纵,都要刻意拿腔作调一番。 “哎呀,昌安是个好地方啊,天子脚下,应有尽有,也不知道那是何等好处,也不知道有些人长这么大,可去过昌安不曾啊~” “哎哟,要说剑法,还是将离强啊,也不知将离这一去,剩下还有谁可堪一战啊~” “嘿呀,舅妈说要让当归也跟着我去昌安呢,你也知道咱们陆家嘛,舅舅是武功绝世,外祖父是医科无双,外祖父的医术天底下只有两人得其精髓,一个陆离呢已是大荒闻名的神医,一个当归师姐呢已有大成只是引而不发,她也要随着我去了,哎哟哟~真当让人觉得略无福消受呢~” 宁璋满脸欠揍。 陆天纵只是嘴角轻微抽搐,忍了半晌,后槽牙咯咯使劲儿,笑道:“甚好,除她们二人之外,也记得带上你南渡和北顾两个师兄。” 宁璋扬着脑袋看他,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坏心思。 陆天纵道:“南渡江湖人脉极广,是打听消息的一流好手,北顾善隐匿,能机变,若你在昌安惹了大乱子,不能全指望将离一人应付,他或可与将离配合周全。” 宁璋心里反倒不妙,觉得这是变了天了,陆天纵开始为她打算这些了,师出反常必有妖,不妙不妙。但面子上总不能输,万一他就是反其道行之,故意这样卖关子呢,可万不能中了他的计! 于是宁璋堆起了个特别与世无争老实乖觉的笑,点头道:“哥哥说的有理呢。” “……” 陆天纵差点呕出来。 后来果然,宁璋找张杳杳要南渡和北顾时,张杳杳也甚感欣慰,觉得宁璋小小年纪还有些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盘算,于是把将离当归、南渡北顾四人一起打包,让他们四个一起陪宁璋去昌安。 临行之前,张杳杳十分严肃地和宁璋分享了两条锦囊妙计。 第一条是,不要在孟家表现得太好。万一孟老太太很相中自己这个孙女,非要把她留在昌安养,到时候再去抢反而麻烦,最好让孟家感到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