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找盛珂发完牢骚后,心里好受了不少,同时想起自己作业没有写完就跑出来了。 吵架一时爽,竟然忘记了还有一篇读书笔记和一篇小作文等着自己。 怒气散去后,只剩下心塞。 “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盛珂的答案和桑洛的期待截然相反,看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可现在才星期天中午。” “我下午准备出去玩儿。” “玩儿什么?” “我们要去河边捞虾,你去吗?” “哼,不去!”桑洛没好气地凶了盛珂一句。 豆蔻少女的矜持与骄傲已经不允许她再和那群幼稚的小男生们在一处厮混。 她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裤兜上沾着的灰尘就准备走人。 “你去哪儿?” “回家写作业去。” “我傍晚回来路过你家再去找你,怎么样?” “找我干嘛?” “你不是喜欢吃河虾吗?” “今天不爱吃了。”桑洛已经走出几米之外,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 盛珂停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近,桑洛越来越奇怪了,动不动就发火,明明以前讲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桑洛一进自家院子,就见到一个陌生的大爷,正拄着拐杖从藤椅上起身。还有一个年轻人,在一旁做出搀扶的姿势。 她朝里走的时候,大爷往外走,二人擦肩而过。她忍不住好奇心,斜斜地打量了一眼,发现大爷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 大爷停下脚步,将脸朝着桑洛的方向转了过来,“这是你孙女?” “是啊,和庄先生说的一样,成绩可好了。”奶奶在旁边热情地回答。 “这孩子,以后必能成大器。” “庄先生。”奶奶喊住拄拐的大爷,在裤兜里摸索了一阵后,喜笑颜开地将一张崭新的纸币塞给了大爷。 桑洛看清楚了,是五块钱的颜色,够她两天的伙食费。 “哎呀,李奶奶你不要这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奶奶伸手将桑洛往家里赶,颤颤巍巍地将大爷送到了大门口。 “李奶奶,你回吧,不用送了。”年轻人说道。 “要不我去帮你们喊黄包车吧。” “不用了。” “乐乐,快过来。”奶奶将一只脚迈进堂屋的桑洛又喊了回来,“你跑快点儿,去巷子口给庄先生喊个黄包车。” 金仓方言里,“乐”和“洛”发音相同,奶奶不识字也不会讲普通话,一直把“乐乐”当作桑洛的小名来喊。 这下,庄先生似乎也不客气了,在原地停了下来。 桑洛不情不愿地从堂屋里退了出来,晃晃悠悠往外面走。 经过奶奶身边时,她被奶奶在背上大力拍了一把,“这孩子怎么拖拖拉拉的,走快点儿。” 好不容易送走了庄先生,奶奶开始收拾院子。 “奶奶,刚刚那谁呀?”桑洛跟在旁边帮忙。 “算命的庄瞎子。” “算一个多少钱呀?” “十块钱。” “这么贵?!”桑洛咋舌,“你算了几个人?” “我和你爷爷都算过了,我早就有数了。就给你爸,还有你。” “我姐呢?” “你姐?”奶奶停下手里的笤帚,警惕地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的院子,“不知道出生时间,怎么算?” 桑瑞下午应该是去学校补课了,要到下晚自习之后才能回来。对高考生来说,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说我什么了?” “说你心地好、孝顺。” 看着奶奶颇为慰藉的样子,桑洛心里犯起了嘀咕,奶奶真的不是在说反话? 桑洛虽然不想主动承认,但自从升入初三以来,她明显发现自己的耐心大不如前。 从前奶奶可以唠叨五句的事,现在一开口就会被她给怼回去,“你烦死了。” 桑洛知道,今天和桑瑞吵架,其实是自己理亏。 中午刚丢下饭碗,她去院子里逗弄狗子,奶奶就在饭桌边念叨她不务正业。 “作业也不写,一天天就知道捧着条狗,没出息。” “烦死了,”她随口嘟囔了一句,“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