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吗?”初三低声嘟囔了一句,他对付泠鸢并无不满之心,也深知这位殿下做出的任何抉择,叶相域都会听从认同,只是此刻忍不住要说出心里话罢了,“殿下若是愿意,不妨开口问问,军中多的是人愿意去救将军。” 付泠鸢被他噎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冷笑一声,“这世上愿为叶家出生入死的人多得很,难不成一个个扑上去就能把付屿宸给撕了,将你们将军给救回来?” 察觉出这话有些不对,时忆赶忙示意初三住口,这样不敬之语若再有一次,叶相域只怕是真的不必再救了,“殿下不必与初三置气,他这是关心则乱。” “若是这般冲动,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也免得白白搭进一条性命也救不回人。”她斜睖初三一眼,长呼一口气,半晌才道,“令王妃宣读诏令罢,便只说老王妃病重,病榻之上不断呼唤他的名字,说想见他一面。” “还有此前请来的那些大夫,也不必一直框在王府之中不让走动了,该送出去的便都送出去,也不必提醒他们什么,随他们去罢。” 王府的消息付屿宸未必全然相信,必定是要找些知情人来问的,老王妃昏睡几日颗粒未进,前些时候又因被软禁吃睡不安,身子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再有蛊虫作祟,她听协镇司的医师说,,脉象上瞧,总有油尽灯枯之象。 他与老王妃之间的母子之情有多深厚无人知晓,只是这般作为至少能叫他身边的那些私兵,甚至是汤将军动摇,即便他做出决定不现身衡阳城内,至少也能让他们心烦意乱一阵子。 时忆默了一默,觉着她的这法子未必有用,倘若付屿宸不肯现身,那便是什么都做不成,“殿下……” “去做罢,莫忘了本殿的交代。”她想摆手让他们出去,手臂方才抬起,便又是一阵扯着筋骨,如有千万根针扎在手臂的刺痛,她看向初三,神色如旧,“去罢,手谕如何书写,本殿自会斟酌。” …… 衡阳王妃这些日子频频出现在衡阳百姓眼中,她倒是算得上衡阳王府中,唯一能稳定人心的存在了。付泠鸢攻城之前所承诺衡阳将士军眷的,补齐抚恤金,减少赋税,一切既往不咎都在一一落实,因着银钱暂且不足,多少也借用司三的嫁妆填补了些,自然,她倒是都规矩填了字据,盖了私印。 百姓们管不了这样许多,此刻能稳住衡阳乱象,掏出真金白银安抚他们的,不论是谁,都要信上几分,故而城中有些什么乱子,只要司三出面,总能平息得快些。 “百姓们可有什么异议?”付泠鸢隔着屏风与司三说话,映在绢布上的影子像是伏案批改附近各处章奏,倒看不出什么异样。 “没有什么异议,城中百姓如今对衡阳王府还能有什么关心呢。” 她说得甚是讥讽,不过短短一月,她便眼见着城中百姓对衡阳王府的信重一点点消磨殆尽,说句不恭敬的,现在就是将衡阳拱手让出,付屿宸也未必能掌控这座城池。幸而她自己是机灵的,否则此刻哪里还能在这王府之中行动自如。 “殿下若怕他不来,不妨将五公子送至衡阳王面前,叫他好生劝上一劝。” 付泠鸢微微愣住,不知她忽然提起这位最小的公子是为了什么,“本殿若是知晓衡阳王在何处,何必这般费心,逼他出现,直接着人去请不是更为方便。” “是,殿下说的是。”司三猜到她不会同自己说实话,也并不揪住这点不放,王府会客厅里的那些人如今是个什么情形,究竟是得了怪病还是如何,她也并不关心,只是多嘴提醒了两句,“只是妾想着,五公子是王爷一手带大的,或许与王爷的感情非同一般,有他去劝解,总好过在此处干等着。” “依妾的愚见,亲弟弟,与庶出的到底要不一样些,毕竟隔着一层。” 付泠鸢轻笑一声,“王妃是个聪明人,哪里会有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