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连线了半天,才终于联络上了斯坦,信号太差了,恐怕再深入北方禁区,就根本无法跟外界联络了。 “你在哪?”斯坦的声音卡成了电音,他的影像也不停闪烁着雪花似的杂痕。 “还在外面,执行特殊任务。我的时间不多,得直奔主题了。武士单还好吗?你见到他了吗?” “还在沟通,你知道我们现在跟军部……好吧,实际上,跟整个联邦的关系都比较紧张,所以……” 诺里皱起眉,“你直接去谈的?也许……应该找个代理人。” “没用的,武士单是佣兵团的人,你以为这能瞒住军部?他们会查出来的,不如实话实说。”斯坦的人形影像又闪了几次,他微微低下头来,靠近了视讯器,“诺里,你不用担心,我能搞定的。即使军部想要为难一下我,也只是如此了,他们不会掐着一个武士单来耍赖的,那样太没品了。” “好吧……老实说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件事了,这里……有点太糟糕。” “你在哪?我搜不到你的具体位置。” “我们刚刚进入禁区,现在还在往北过去,应该很快就没法联络了。” “禁区?该死!诺里你们在搞什么?快点回来!” “我得挂断了,照顾好武士单,求你了斯坦,就这一件事。”诺里不得不切断讯号。夏味就在边上站着,轮到她掌舵,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地形图,一边发表意见: “你太忙碌了诺里,什么事都要操心,我有点同情了。” “这都怪谁呢?我想想,大部分怪橘氏那一群神经病患者,主要是橘吉一个人。小部分则要怪我烂得要命的运气。” 夏味笑了两声,“我从来不跟她生气,那样没有意义。她从来不在乎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统称为‘别人’,我不敢说所有姓橘的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反正橘吉肯定不在乎。” “太糟糕了。”诺里用叹息的声音说,“我难得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我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靠近海了,但是每天只能在船上呆着,一步也出不去。每天只能跟经历不顺,垂头丧气回来的人争吵几句。还有什么样的日子比这个更差?” “你跟斐尔卓吵架了?” 诺里顿了顿,“不算是吵架吧。我根本就无法理解他的思想和一些行为。他……”诺里转头看了看门口没人,才放心地压低声音,“他像一只大型猎犬……用看待私有物的眼光盯着我。我想跟他说,你能不能站起来,过来我们用人类的语言沟通。他却只是蹲伏着,对着所有企图靠近的人吠叫,宣誓主权,就是不肯沟通。” 夏味乐不可支,半天了才停止笑声,“我真想看看斐尔卓听到这话时的脸。” “那肯定是灾难,我不想看见。” “那是因为他太生疏了,他没有跟人沟通过。” “即使是同一小组的,也没有?” 夏味摇摇头,“你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是个独行侠。” 警示灯闪烁了两下,地形图边缘弹出了一个提示框,碟形舱身的底部标红了,排气口处的警报惊叫起来。 夏味低咒一声,“破地方!排气口又堵住了。”她按了医疗室的通讯按钮,接通缪兹,“排气口警报响了,需要去疏通一下。” “是吗?谁告诉你警报是我负责?你为什么不去?” 夏味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生气,“我在开船。” “让桃乐丝去,难道你指望我去掏那个脏兮兮的卸物箱吗?”缪兹丝毫也不客气,她此时正守着医疗舱,狄朗躺在里头,还是鼻青脸肿的,不过他挣扎起来摇摇头,示意要自己去。 缪兹把他按进去,狄朗正骑在舱壁上,被她推下去,直接跌在硬邦邦的底板上,发出“奥哟”一声。 夏味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把通讯关上。 “我去吧。”诺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防护服,还有氧气面罩。 “不不。”夏味拉住她,“你不能去,我们已经在北方禁区内了,谁知道外头的空气有多少感染毒株种类?要是你感染了,很容易死掉的。” “……也没有那么容易吧,我就是在舱内看看。” “你来掌舵,我去看看。”夏味急忙忙地穿上一次性防护服,把拉链拉上。 “我去吧。”多萝西娅一瘸一拐地进来,她看了一眼警报器显示的方位。 “你能行吗?”夏味打量了她一遍,她昨天伤得不轻,肩上血湿了一大片,被直接撕掉了一块皮,还有一个很深的穿刺伤在肋骨下面。 “废话,只是疏通一下排风孔,有什么难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