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司南弋就在床边守了几日。 司南弋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想在容容月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 容容月迷迷糊糊醒来,环视一圈,也没认出这里是何处,低眸看见司南弋躺在床边,左手还抓着她的手。容容月微微侧过身体,离他更近些,看着他睡觉的模样,容容月嘴角带着笑。 司南弋睡得并不深,醒来刚好撞上容容月的目光。容容月想躲也躲不掉,四目相对,司南弋抬头吻了一下容容月的额头,扶着她躺下。 司南弋眼周浮着一片青影,看得出他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 “在看什么?”司南弋抓着容容月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脸,满眼笑意。 本来有很多话要与他说,想让他多睡会儿,想问他现在身在何处?想问他是如何救的她?但现在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想静静地看着他。 司南弋握着容容月的手说了好多事情:“你的伤口太深了,你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我很担心你,便在床头守着,好在你醒过来了。” 原来他们还在梓州,因为她受伤,不能远行,神仙姐姐先带兵回京复命,留下代盏、叶琉璃,洪猫、三娘留在梓州。 司南弋看着容容月胸口处,满目哀伤:“医师说你的伤口太深了,会在你的身上留下伤痕。你为何要帮我挡那一箭?” “你死了,我便拿不到酬金,说不定容家还要牵扯进来,这种亏本买卖,我可不干。”容容月也不知道那时为何要替他挡箭,只是看见了,没有其他想法,身体便挡过去了。 司南弋侧过头吻着容容月的手心。吻得容容月手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在株洲又呆了半月,京城已派人多次催促司南弋,让他赶快入京,司南弋本就无心朝政,若不是容容月劝阻,他非得等容容月把伤养好了再回京城。 万历侯在城门口携兵相送。除了原本随行的银甲骑兵,万历侯额外给了五百精兵护送。 容容月坐在马车内看着面前的医师,一身紫衣,一半脸用紫砂遮挡着,露出来的一半脸很是精致。听代盏说她是万历侯的女儿,唤作万紫云,神仙姐姐私自与万历侯定了婚约,将她嫁给府中的大少爷。 一月的相处,容容月也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为人温和婉约,说话娇滴滴的,若不是半边脸上的胎记,万历侯也不会出此下策。 见过司南意两次,听说他手段残忍,在他手下的亡命之徒无不折服,不知道万历侯这样做是否会委屈了她。 “你在想我父亲为何要我入左丞府?”万紫云开口问道。 容容月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这件事。 万紫云说:“我爹拥兵数万,就算我爹不站队,有人也希望我爹站队。不论站谁,都会引起一番争议。我爹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爹爹原本的意思是嫁于司南弋,但司南弋已有意中人,强扭的瓜不甜,县主为了得到我爹这一方势力,抛出了南意将军。入左丞府本是无奈之举,好在县主答应我爹若我与南意将军无缘,也会护我一生。” 此前听父亲提起过万历侯,万历侯拥兵驻守梓州,若京城有难,万历侯可带兵入京。 “为何历侯选择了左丞而不选择右丞?”容容月问道。 万紫云道:“选择谁对我万家来说结局都一样,重要的是谁能给我爹满意的答复。” 数月之前,右丞派人到过梓州,找过历侯,历侯在右丞哪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次遇到了长乐县主,长乐县主给了历侯想要的。 从梓州到京城一路安稳,无刺客来犯。 不知为何,今日的心跳格外厉害,容容月嘴角微抿,捂着胸口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 鞋子是娘亲手做的,上面绣了她最爱的木笔花。 万紫云抓起容容月的手:“最近连夜赶路,累了些,等到了左丞府,要好好休息。” “嗯。”容容月点了点头,心里说不出的不畅快,好似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入了京城,车马喧嚣,不似往日的叫卖吆喝声,仔细听,更像是有人疾呼。 马车突然停住了。 容容月揭开窗帘,窗外飘来一丝灰烬,落在窗上,裂成了几段。 百米之外,黑烟滚滚,人群涌动,吵闹非凡,人群里传来几声:“救火,快救火。” 容容月突然掀开帘子,冲下马车。 三娘来不及拦住容容月,容容月闯过一个个背影跑向浓烟滚滚。 空中的灰烬越来越大,落在肩上的灰尘还带着桔红色的火苗。 火已被扑灭,白烟卷起,原来的容家只剩下乌黑倒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