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处坐下,“儿臣有些乏了,想歇了,母后请回吧。” 方才与太后的那番交谈,让他心下有些不满。 他自己的母亲他最是了解,虽然平日里端庄温和,在人前也没少表示出对后辈们的关怀,可她打心底似乎并不把自家人当回事。 他方才提起萧元良受伤的事,也没见她过问萧元良的伤势,仿佛在她的眼里,他的弟弟们对他效忠是天经地义的,她都不觉得那份兄弟情义有多么弥足珍贵。 他身为天子的确是多疑谨慎,可他自认为也算是恩怨分明,如非必要,他从不愿意伤了自家人,他曾亲手处死两位皇叔,是因为他们不忠不仁不义,这自然是他无法容忍的。 可若是一心向着他,他又哪里会没事找事呢。 他与母后有些观点还真是不一致,但他又顾念着这么些年她的不容易,实在是不愿和她做口舌之争。 …… 一夜过去。 由于前一天才下了雨,雨过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新的怡人气息。 梁王府庭院内,鲤鱼池畔绿树环绕,树上结了青涩的小果实,在日光照耀下,泛着暖暖的光。 萧元良坐在鲤鱼池边的石椅上闭目养神,忽听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 “殿下,宫里来人了。” 萧元良睁开了眼,“来的是谁?” “是陛下的贴身太监,说是给您送药来的。” 萧元良扬了扬唇角,起了身,悠闲地朝大堂走去。 与送药的太监寒暄几句之后,萧元良命人送了客,而后望着搁在地上的几大箱药材,以及自己手上那瓶聚元膏,淡然道:“还真是意料之中的事。” 说着,他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伤口处缠着的纱布,朝一旁的亲信吩咐道:“帮本王换药吧,咱们府里的外伤药可比不上这聚元膏的效果好。” 早就听说这药膏好用,他今日也是头一回用,只因这是专供帝后的药,平日里不轻易分给旁人用,除非有重大立功者,比如护驾受伤的大臣,或是能深受皇帝喜爱的妃嫔。 之前温玉礼在百凤山救驾有功,皇帝赠了她两瓶,再就是羽林军的正副两个首领,是皇帝亲自栽培的亲信,为皇帝出生入死,自然也分到过这药。 随从小心翼翼地帮萧元良拆下白纱,然后将药膏缓缓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萧元良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感,并无半点儿刺激,片刻之后,伴随着他许久的钝痛感都有所消减。 他道:“不愧是宫中最珍贵的秘药,见效如此快。” 就在随从给他重新包扎时,他忽然听见大堂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一看,来人是府里的一位厨娘。 “王爷!奴婢方才出门买东西,竟没有察觉到挎着的篮子里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封信进去,等回到厨房时才发现,信上写着要您亲启。” 她说着,便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萧元良。 萧元良接过一看,信上有蜡封,还未被人拆过,而上边的‘梁王亲启’四个大字,颇为眼熟。 他轻挑了一下眉头,摆手叫厨娘退下,而后撕开了信封。 信里边的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字,让他午时去东街口一家名唤碧水阁的茶楼雅间里谈话。 信上连个落款都没有,但他认出了,这上边是萧云昭的字迹。 …… 午时一刻,碧水阁。 萧元良才跨进茶楼,便有一名伙计上前来迎接,“这位公子,二楼雅间的客人叫我来领您上去。” “有劳。” 萧元良被伙计领着到了二楼尽头的雅间外,伙计伸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雅间内传出温玉礼的声音。.. 然而当萧元良推开雅间房门时,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他所熟悉的面容,而是两张完全陌生的脸。 看桌边那两人的身形,像温玉礼和萧云昭,可长相却分明不是。他站在原地怔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您二位还真是谨慎,与我见面还要易容。” “我们装扮成寻常护卫的模样出门,更不容易引人注目,毕竟今日要和你聊的不是小事。”温玉礼说着,取了只空茶杯倒上了热茶,推向萧元良所在的方位。 萧元良走上前来坐下,目光在对面二人的脸上流连了片刻,说道:“你们逮着的这个千面郎,手艺还真是不错,这假脸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别扭。”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怎么指望他来帮我的大忙。” 温玉礼说着,瞥了一眼萧元良平放在桌子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