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因为他清楚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先帝早年勤勉刻苦，是因为他的雄图壮志，当他稍有成就之后，便开始放松自己，而后事态愈演愈烈，在发现自己走偏了路之后，他就干脆索性自暴自弃了。 而小官家对自己的苛刻，不过是因为一片仁善，不忍让治下的百姓受苦。 顾修竹看着官家，他已经能很好地向外展示出作为天子的端庄了，但顾修竹还是透过他的表情看见了他对自己劝言的迷惑。 “张弛有度！”顾修竹想想阿花刚开始识字都知道给自己安排课间休息，对官家恨铁不成钢，“中庸之道，还没学透吗？” 中庸之大，不能一言以蔽之，但其中避免极端，折中调和的道理却是谁都懂的。顾修竹想不通，六岁就知道吃饭要吃七分饱的孩子，到底是被哪个书呆子教成现在这样子的。 宫外，阿杨正牵着黛玉的手，一路蹦蹦跳跳不曾安静，高兴得恨不得对空气打拳，直到到了人多了地方，才理了理衣裳，好歹走得像个及冠的成年人了。 黛玉就由着他撒欢，又笑着看他装模作样，偏是这般作态，她却只觉得阿杨有几分率性可爱。 黛玉没觉得阿杨这般有什么不好，又忽然想起了《邹忌讽齐王纳谏》。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又一想，烨熙似乎真的能问出这样的话来，“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想着，一时笑出了声。 “怎么了，林姑娘？”一声林姑娘，被叫的百转千回，有几分暗暗高兴的得意，又有几分有心讨她欢心的讨好。 “没什么，我方才看见了一等将军府的丫头，前面大约是外祖家的姐妹，我们上去看看。”黛玉看着阿杨被灯光勾勒得格外清晰俊郎的轮廓，话音不可闻的顿了一下，只手握拳抵了抵唇，又抿出笑来。 “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黛玉不由想到后文，又是一笑，终于知道了邹忌之妻为何会如此应答。 阿杨见黛玉看起来很开心，以为她是因为要见到外祖家的姐妹高兴，没有多纠结，四处张望了一下，想快点帮黛玉找到人。 黛玉目光扫过阿杨提着的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的花灯，忽觉京城风暖。